“这一碗我敬他飞行员，这一碗我敬他又得战功……”

一边泡茶，葛兰行一边哼着自己胡乱改变的词儿，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过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葛兰行赶紧放下开水壶，笑道：“来了？”

一群飞行员鱼贯而入，对葛兰行行礼：“葛主任，幸不辱命，今天咱们又是一场大胜。”

“哈哈哈，有你李金水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各位飞行员今天战斗也辛苦了，我亲自为大家泡好了茶，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飞行员们鱼贯而入，笑着在茶桌前坐下，畅谈自己方才在战场上多么英勇，打掉了鬼子多少飞机。

看着飞行员们意气风发的样子，葛兰行就打心底里高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以前也没觉得这些飞行员怎么样。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看这些飞行员，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不对，肯定是绿油油的美刀引起的连锁反应。

葛兰行一边给喝完了茶的飞行员添茶，像个跑堂的小二，一边小声叮嘱：“各位作战英勇，我葛兰行坐在办公室里不好指手画脚，但我还是要提醒各位一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我们是在自己的领空作战，一定要打起精神，但凡有一点小小失误，受到牵连的就是老百姓。”

李金水笑眯眯地看着葛兰行给自己添茶，回了一句：“葛主任现在越来越像咱们政委了，连说话都是一个调调。”

“是吗？”

葛兰行也不恼怒，只是摸了摸后脑勺。

嘿嘿，咱老葛平时也没少偷偷摸摸看八路军的文章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庆功会，就这样在没有任何达官显贵的主持下，在陪都飞行基地完成了。

飞行员们休息够了，纷纷起立向葛兰行告辞。

葛兰行靠着会议厅的大门，目送飞行员们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好哇，这样才好哇，打跑了鬼子，以后咱们的日子才有盼头啊。”

恍惚之间，葛兰行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些驾驶着破旧飞机，在空中不惜性命跟鬼子搏斗的飞行员们。

“小高啊，看到了吗，咱们的天空不需要别人来守护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力量啊。”

又沉默了一会儿，葛兰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尽管身边根本就没其他人，葛兰行还是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嘿！你说这人还真是，老都老了，反而还多愁善感起来咯。”

说罢，葛兰行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家，在老婆的伺候下洗了脚，葛兰行倒头就睡。

他老婆轻轻推了推葛兰行，见推不醒他，只好摇了摇头，帮他把被子盖上，轻声嘀咕道：“这老葛也真是的，自从来了陪都之后，睡觉都跟死猪似的，本来还想温存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