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的进攻行动拖拖拉拉,但撤退却十分迅速,不到十日便从台南和澎湖回到了泉州。除了士卒厌战的原因外,也是因为得知了南洋的霹雳军舰队正在急速回援,这个消息来自蒲寿庚。他手下的商队在星岛发现霹雳军第二舰队在大规模补给,显然是在作远航的准备,便派了快船回来报信。霹雳军强大的主力舰队在锡兰,断不可能再派舰队往西,只可能是派往兵力空虚的流求。蒲寿庚得出这个结论后,当即召回了自己的船队,也将信息报告给了临安。
虽然蒲寿庚对霹雳军恶意满满,不仅纠结海盗攻打流求,还暗通齐亚德,怂恿大食和波斯海商与霹雳军为敌,甚至为他们通风报信,但鉴于其在大宋市舶司的官方身份,霹雳军并没有对其赶尽杀绝,而是允许其继续经营南洋贸易。作为交换,霹雳军的商船同样也可以在大宋沿海自由贸易。流求虽然糖产业利润极为丰厚,但与丝绸、茶、瓷器等大宗商品贸易相比,收入也不能相比。更何况从南洋运回来的货物和新大陆运回来的金银,也需要大宋这个庞大的市场才能消化掉。
就在宋军退回泉州的三日之后,余老挖率领的第二分舰队赶回了台南。眼见台南警讯解除,他派了一支偏师前往澎湖,自己则率主力前往台中。此时在台中登陆的五千宋军已经进退不得,陷入兵书上的死地了。由于海上补给线被切断,他们即将弹尽粮绝。他们也没有打下一个屯垦点,甚至还有被反推的危险,更没有“以战养战”的可能。在台北的危机解除之后,余柱紧急从台北调了一个团前往台中,使得台中的霹雳军陆上战力达到了一万余人,正规军便有六千人。
登陆台中宋军是沿海制置司最精锐的陆上战力,正是他们频繁袭击史天泽、张柔、李璮等汉军世侯的后方,才稳住了两淮战场上宋蒙两方的均势。霹雳军不急于攻打他们,除了想让其粮草耗尽的原因,也频繁派人招降他们。只不过,这些宋军却不肯投降,他们还心存幻想,苦巴巴地等着沿海制置司的战船前来解救。只不过等待的结果是一种煎熬,而等待的结果往往是失去。他们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霹雳军第二分舰队的到来,这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识事务者为俊杰”,台中的宋军在面对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是,显然会选择前者。
消息传到临安,引发朝野的一片哗然。赵禥和一干重臣怎么也不相信,朝廷大军居然拿不下小小的流求,要知道沿海制置司此次可是出动了大小战船二千余艘和四万余人,另有辅助船只和民夫无数。正是凭借着天下无敌的水军,临安才得以对付金军与蒙军偏一隅,甚至暂时逃到海上避难。朝廷如此强大的水军居然败走流求,加上能攻下大理与交趾的陆上实力,显然证明了霹雳军与朝廷有分廷抗礼的实力。细思极恐之下,就连一直老神在上的贾似道也惴惴不安起来。如果霹雳军前来报复,如果他们与蒙古人联合,这大宋江山怕是保不住了。
控制台中海域之后,张宣并没有率军南下澎湖。第一分舰队只有几十艘战舰,除留下一部防守台北外,还派了十几艘监视大陆方向,以防宋军水军杀回马枪。兵力分散之后,第一分舰队在台中海域只有三十余艘战舰。这点数量即便前往澎湖,也不太可能改变战局,毕竟那边的宋军战船数量也极为庞大。张宣决定留在台中海域,防止宋军战船来援。
进攻台南的宋军从泉州出发之后,一路在澎湖登陆,一路直扑台南堡。澎湖虽然位置重要,但面积不大又不产粮食,故霹雳军只驻扎了一个团的正规军,另有一个团的基干民兵。这些基干民兵是水军,虽然平日也在训练,但主要是在捕鱼,对付小股海盗倒没有问题,但要与官军水军作战便力有不逮了,更何况此次官军船只数量如此庞大。故当黑压压宋军船只来袭之时,澎湖的霹雳军团长便令基干民兵撤离,自己领了正规军留在岛上。
霹雳军在澎湖港口附近有一个大型堡垒,岛上其余地方和附近的小岛上另有十余个岗哨和塔楼。在宋军船队来袭之前,这些地方的士兵便奉令撤回了主堡,来不及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焚毁,包括四门沉重的要塞炮。这些旧炮自毁之后,将来把铜铁料回炉重铸,又可以铸成新火炮。流求与巴蜀的人流、物流联系颇为畅通,在得到了总部人材、技术的支持后,流求的火炮工艺得到了大幅提升,威力增加了不少。
宋军虽然数量众多,又有大量的攻城武器,也有不少火炮,但急切之间却也拿坚固的澎湖堡毫无办法。当然,如果不惜代价用命去填,攻城技术极为娴熟的宋军,倒也能拿下澎湖堡,毕竟守军只有一千五百人。有了蒲寿庚的教训,宋军决定用偏师对坚城利堡围而不打,只要将霹雳军守军钳住即可,主力则直扑后方。只要控制了腹地的兵工厂、屯垦点、矿山,即便霹雳军舰队回防也无可奈何。没有了后勤补给,舰队战力将会急剧下降。
进攻台南的宋军也是按照这个策略,在将台南堡围困之后往后方突进。只不过与进攻台中堡的宋军一样,他们也遭到了沿途屯垦点的顽强阻击。挡在前方的这些屯垦点,平民和粮草物资早已搬空,而守军在顽强抵抗之后,每每趁夜遁去。在地雷、火炮和火枪的阻击下,每拿下一个屯垦点,宋军都要死伤千人以上,而收获却寥寥无已。宋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如果按这个消耗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伤亡过多而丧失进攻能力。
过了些时日,台北大军撤退和台中登陆宋军进退两难的消息传来,使得在台南的宋军也开始惶恐起来。正在此时,被征调而来的蒲寿庚等海商的战船偷偷溜走了。他们本被派在外围,警戒从南洋而来的霹雳军舰队。作为在海上讨生活的商人,他们消息十分灵通,预判也十分准确,颇有“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预感。眼下流求南方虽然没有霹雳军舰队影子,但吃过大亏的他们却嗅察到危险的味道。
多米诺骨牌效应之下,不少宋军战船也开始纷纷逃跑。沿海制置司的水军本就不愿意与霹雳军为敌,加上陆上的进攻死伤惨重寸步难行,心中更无战意。投奔霹雳军的昔日同僚又偷偷送来不少书信,还在阵前齐声高喊曹植的那首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听者莫不动容。眼见情势如此,宋军主将只得下令退兵。实际上,退兵也是无奈之兴。由于腐败导致军纪涣散,宋军只能打顺风仗,一遇重挫或士气低落往往溃散甚至一败涂地。如果不退兵,一旦战事不利,局势将会变得更加糜烂。
宋军的进攻行动拖拖拉拉,但撤退却十分迅速,不到十日便从台南和澎湖回到了泉州。除了士卒厌战的原因外,也是因为得知了南洋的霹雳军舰队正在急速回援,这个消息来自蒲寿庚。他手下的商队在星岛发现霹雳军第二舰队在大规模补给,显然是在作远航的准备,便派了快船回来报信。霹雳军强大的主力舰队在锡兰,断不可能再派舰队往西,只可能是派往兵力空虚的流求。蒲寿庚得出这个结论后,当即召回了自己的船队,也将信息报告给了临安。
虽然蒲寿庚对霹雳军恶意满满,不仅纠结海盗攻打流求,还暗通齐亚德,怂恿大食和波斯海商与霹雳军为敌,甚至为他们通风报信,但鉴于其在大宋市舶司的官方身份,霹雳军并没有对其赶尽杀绝,而是允许其继续经营南洋贸易。作为交换,霹雳军的商船同样也可以在大宋沿海自由贸易。流求虽然糖产业利润极为丰厚,但与丝绸、茶、瓷器等大宗商品贸易相比,收入也不能相比。更何况从南洋运回来的货物和新大陆运回来的金银,也需要大宋这个庞大的市场才能消化掉。
就在宋军退回泉州的三日之后,余老挖率领的第二分舰队赶回了台南。眼见台南警讯解除,他派了一支偏师前往澎湖,自己则率主力前往台中。此时在台中登陆的五千宋军已经进退不得,陷入兵书上的死地了。由于海上补给线被切断,他们即将弹尽粮绝。他们也没有打下一个屯垦点,甚至还有被反推的危险,更没有“以战养战”的可能。在台北的危机解除之后,余柱紧急从台北调了一个团前往台中,使得台中的霹雳军陆上战力达到了一万余人,正规军便有六千人。
登陆台中宋军是沿海制置司最精锐的陆上战力,正是他们频繁袭击史天泽、张柔、李璮等汉军世侯的后方,才稳住了两淮战场上宋蒙两方的均势。霹雳军不急于攻打他们,除了想让其粮草耗尽的原因,也频繁派人招降他们。只不过,这些宋军却不肯投降,他们还心存幻想,苦巴巴地等着沿海制置司的战船前来解救。只不过等待的结果是一种煎熬,而等待的结果往往是失去。他们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霹雳军第二分舰队的到来,这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识事务者为俊杰”,台中的宋军在面对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是,显然会选择前者。
消息传到临安,引发朝野的一片哗然。赵禥和一干重臣怎么也不相信,朝廷大军居然拿不下小小的流求,要知道沿海制置司此次可是出动了大小战船二千余艘和四万余人,另有辅助船只和民夫无数。正是凭借着天下无敌的水军,临安才得以对付金军与蒙军偏一隅,甚至暂时逃到海上避难。朝廷如此强大的水军居然败走流求,加上能攻下大理与交趾的陆上实力,显然证明了霹雳军与朝廷有分廷抗礼的实力。细思极恐之下,就连一直老神在上的贾似道也惴惴不安起来。如果霹雳军前来报复,如果他们与蒙古人联合,这大宋江山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