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王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侍卫,面色铁青,“你想忤逆我吗?”
“不敢。”岁岁直视着轩辕王,丝毫不畏惧,坚定不移地说,“当年曾外爷以轩辕血脉对我夫君白泽下的血咒,我已替他解开。如今这世间,谁都别想再伤他第二次。”
轩辕王不悦地蹙起眉,“你以为小月顶上就这几个侍卫吗?我若把他们都唤出来,即便是你爹,也未必能轻易脱身。”
岁岁深知帝王心冷,这位陛下对自己并无多深的祖孙情,但至少对她的母亲还有内疚有怜惜有不舍。
她淡淡一笑,说道,“您若要以王权来压我,我自然是挣脱不开的。但我今日出门前就已答应了家人,今日家宴之后就会下山回家,我若不回,必会让娘亲担心。”
轩辕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岁岁,喜怒难辩。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倒是和当年的小夭有几分相像。
就在岁岁准备好迎接他的下一轮怒意时,他却只是缓缓地坐回了椅榻。
“爷爷,天色不早了。”玱玹见此状况,连忙上前,俯身低语,“我该命人送岁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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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王沉默地抚着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看岁岁又看看毛球,半晌,突然开口说道,“你命人给小夭捎个信,就说祖孙初见相谈甚欢,我留岁岁在小月顶多住几日。”
“陛下是想强拘我在小月顶吗?”
轩辕王并不理会,又吩咐婢子,“把王姬从前住的屋子收拾出来。”
“我…”岁岁才刚开口,她的声音就被玱玹和俊儿的谢恩声淹没。
她看看玱玹又看看俊儿,他们只是认真地对她点点头,就连毛球,都敛了一脸的傲气,不动声色地拉着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岁岁轻叹一口气,只得暂且应下。
用过晚膳之后,玱玹与俊儿陪着轩辕王说了会儿闲话,岁岁只静静在一旁坐着。待天色黑透,他们起身准备离开。
俊儿抬头看了看天,又回头对岁岁说,“今晚夜色不错,难得妹妹在山上留宿,不如我带妹妹去山顶赏月,如何?”说着,还不忘笑嘻嘻地歪头看向轩辕王,撒娇道,“曾外爷不会不应吧?”
轩辕王点点头。
“谢谢曾外爷。”
“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爷爷。”玱玹笑着与轩辕王道别,又不放心地交代俊儿,“山顶风大,别玩得太晚了。”
“舅父放心,我有分寸。”
“我也去!”毛球一脸严肃。
“你别凑热闹。”俊儿说。
岁岁以为它是受相柳所托,一心想着要贴身保护,不禁笑着宽慰它,“我和俊哥哥在一起不会有危险的。你先回屋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
毛球撇撇嘴,真的不再跟着。
岁岁随在俊儿身后,两人沿着山间小路,一前一后地踏着月色,往山顶走去。
走了没几步,又觉身后目光灼灼,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岁岁回头望去,只见毛球仍站在原地看着她,它的眼里影影绰绰都已被夜色吞没。不知为何,她竟觉一阵寒意,仿佛自己也要被无尽的黑暗吞没,孤独寂寥,无所依靠。
“怎么了?”俊儿停下步子,回身问道。
“没什么。”岁岁摇摇头,又紧随俊儿的步子。是错觉吧?刚才那一瞬,她脑海中竟浮现了白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