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得到消息的时间最晚。
面对来人的告知,竟有些怅然若失。
“既然陛下插手了,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要改变?”
“不!”
来人依旧背着手,站在厅堂当中。
“我们不仅计划不变,还要增派人手,尤其是神箭手,更要优中选优。”
裴寂没有着急说话,他知道对方既然这么说,一定会给他一个答案。
“人手立马配齐,今天就让天啸带过去。”
裴寂不解,“用得着这么急吗?”
“不急不行啊!其实,罗艺早已是圈中羊,釜中肉,朝廷根本无需派一兵一卒,就能拿下。”
“然陛下依旧派李代前去,这不是明送功劳吗?”
“军功岂非小道可比?我担心,李代因此会声势大涨。”
裴寂不以为然道:
“我观李代,一直醉心于小道,似乎无心权柄。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你只和他接触过一次,岂知其为人?”
此人转身面对裴寂。
“陛下登基之前,谁人能预判到突厥之祸?”
“遛狗战法,疲敌之策,岂是小道?”
“事成之后,功劳笑而置之,不抢不贪,换你,你行吗?”
“制盐制衣造车,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小主,
“我观李代,必是心存大志之人,绝非易于之辈。”
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裴寂也不由得慌了神。
“照你所说,这李代还非杀不可了?”
“非也!李代若只愿做个富贵王爷,杀他作甚?”
“可惜他虽非嫡子,却锋芒显露,天要亡之,如之奈何!”
此人的话,要是李代能够听到,一定会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不要杀小爷,小爷不想死啊!
小爷真的愿意做个富贵王爷,现在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李世民逼迫的。
可惜李代离得太远,听不到。
现在的李代,跟个小学生似的,正在听马先生讲课。
“只有陛下御封的妇人,才能被称作夫人。其余妇人,只能称作娘子。”
“闺中女子不能称作小姐,只能称作小娘子。平康坊中的名伶,才被称作小姐。”
哇咔咔,小姐原来是这么来的。
难怪自己唱起娘子啊哈,总是心怀激动。
良家女子,啊哈!
当然比所谓的名伶,更招人稀罕。
要按这个说法。
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
娘子?啊哈!羞羞的花姑娘!
娘子?啊哈!羞羞的花姑娘!
想想都美的冒泡!
李代贱兮兮的笑容,出卖了他的灵魂。
马周不得不用力敲打桌子,提醒学生好好听课,莫要顽皮。
“马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小王乏了。”
马周看了看窗外的天,觉得比屋里都亮堂。
教习多年,还从没见过如此不上进的学生。
“属下在补州助教之时,遇见玩劣的学生,皆罚抄书十遍,王爷以为然否?”
“小爷是王爷,需要特殊照顾。”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王爷也曾言过,芸芸众生,皆平等以待。王爷难道要自食其言吗?”
李代好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没事跟马周讲这些干嘛。
这不是孔夫子的弟子,往裤裆里撒盐,看狗吃豆腐脑,吃饱了撑的吗?
“马先生,就一回还不成吗?”
“逞己失众,诛求无厌。今日之失,明日复见?”
李代觉得自己的肠子,一定已经不能用青来形容。
估计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见其人,悔之晚矣!
盛名果然累己累人啊!
李代现在好想呜呼哀哉,大嚎一声,为自己解解闷。
李代在屋里受折磨,窗外已然笑声一片。
怀儿微笑,珠儿大笑,知画浅笑,东梅哈哈笑。
高慧真憋着不笑。
高慧真不是不想笑,是不敢笑。
再笑,肚子疼的受不了。
难得见到李代吃瘪,还不痛快一场?
要是有酒,估计都要举杯庆贺一番,才对得起吃瘪的李代。
“马先生,不如我们换个话题,比如城市治理,如何?”
常识就如英语,全靠死记硬背。
李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