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府辖下有十余个县,府城在最南,他们所在的丰安县在最北。
南方种稻,多食大米饭,他们这里种麦种种黍,喜面食,虽属一府,饮食习惯却大不相同。
薛夏蝉同任大川前段时日跟着学子院试的船只,去永宁府进货,这一程多多少少,也长了些见识。
装修精美,高大宽敞的酒楼店铺他们望而却步、只敢透过大开的门脸赞叹观望。
然街头巷尾喧闹叫卖的平价吃食,却尝了不少。
糖粉黄米糕就是其中一种。
“我吃过两种黄米糕,一种是大黄米和糯米磨成粉蒸制的,里面是甜甜的枣泥馅。”
“另一种更简单些,是用蒸熟的大黄米和糯米制成的,两种米各铺一指节厚,中间夹着果脯,洒的糖粉,切成约摸鸭蛋大小的方形,是一块块卖的。”
薛夏蝉说的还算详细,比划着说完,又描绘两者的味道,与卖相。
“前面那种卖相更好,五瓣花朵形状,吃起来更细腻,做起来应也麻烦许多。”
“后面这种洒了糖粉,黄白分明的,吃着糯叽叽又有韧,也很可口,看着也要简单些。”
她说完,就看薛夏姜和郑新城,让他们自个思量。
薛黄英见他们蹙着眉头拿不定主意,微一想也明白了原由。
前者固然卖相好,但要把黄米和糯米磨成粉,就得用到石磨,还要调制枣泥。
薛黄英不知道自己二姐和郑新城会不会调制,反正她是不知做蒸糕的枣泥馅怎么调制。
且还要买模具,这又是一笔开销。
后者就简单太多了,只太简单了,更容易被别人仿去。
生意不好就无人问津,若卖的不错,怕不出两日,大街小巷,都是卖黄米糕的了。
“三姐,你知道枣泥如何做吗。”薛黄英好奇道。
迎着齐刷刷投向自己的视线,薛夏蝉回忆一番,轻轻摇头。
“不知,应也不难,满口的细腻枣香,该是把枣子去皮去核后,碾成粉调制的。”
又要用到石磨。
薛夏姜眉头轻皱,村里供奉郑氏一族牌位的祠堂,倒是从旁僻出一间作磨坊。
只要是村里人,管他姓甚,都能去磨面粉。
只那磨盘原就是为磨麦粉请石匠打制的,规格颇大。
她若是做糕点,必先试水,定然磨不了太多粉,三两斤米,用那大磨盘,就有些磨不上手。
“三姐,不知这两种黄米糕,在府城售价如何。”
薛黄英不知薛夏姜心里的纠结,她一向是想到就干的性格,纵然眼下瞧着做黄米糕有些麻烦,只做什么不麻烦呢。
只要理顺了,挣到银钱,到时就有劲了。
“前面磨粉制成的糕三文一块,后面原汁原味的两文一块。”
“价格倒是还好。”
因为本地不产稻米,各种米都是粮商从盛产稻米之地,用船用车运来,价格颇高。
元宵节的时候,大黄米七文一斤,大米八文一斤,糯米比起大米价格更高,足有十文。
薛黄英噼里啪啦一顿心算,按照府城三文一块,两文一块的价格来说,觉得这糕点生意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