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不管是割油菜,还是收麦子。
吴氏和赵大海从不让云彩下地干活,就怕给她晒伤了。
最多就是往地里送茶送饭。
云彩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道:“原是我娘要来,临走时,大宏扯着我娘,神神秘秘的,还怕我知道,娘俩现在家说话呢。”
薛黄英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大宏这孩子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也有秘密了。”
“谁知道他呢,左右不是让我娘给他讨媳妇。”
薛黄英配合打趣两句,两人告辞分手。
回到家,薛黄英就见院内焕然一新。
鸡窝猪窝打扫的干干净净,艾草的味道飘散院中,驱散不少清扫窝圈浮动起的臭味。
春末夏初的阳光温热又明亮,小院笼罩在金色的阳光里,干净又温暖。
石榴树枝繁叶茂,一个个青色小石榴挂在枝头,微风吹来,枝条摇摆,沙沙作响。
黄泥院墙外的槐树高大,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院中,树叶摇动间,地上一片片浮动的阴影光斑,盯的久了,竟有几分绚丽的姿态。
鸡鸭在窝圈里跑来跑去,叽叽嘎嘎的欢快声音洒满小院。
薛黄英眯起眼,身上浮躁的热意慢慢消散,心底慢慢变得宁静安逸。
“回来了,锅灶上有凉的薄荷水,我端给你喝。”
容泽提着篮子,从后院走过来,面容温润,神色温柔。
薛黄英只觉心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仿若一汪水,仿佛有它自己的意识。
无声无息的,汇成小溪,慢慢流向另一汪水里。
薛黄英端起碗,薄荷水温凉爽口,有微微甜。
抬头看见容泽瞧着自己隐隐期待的目光,不知怎地,她一下就想起小时家里养的大黄狗。
大黄狗每次捉了老鼠,都会摇着尾巴,眼睛盯着自己,嘴里哼哼叫唤,等人摸毛夸夸。
薛黄英没忍住,抬手摸了容泽头发一把,瞧着容泽呆愣的模样,没忍住,一笑就笑开了。
容泽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弯起唇角。
怪不得汉子们都想娶个媳妇,成婚,果然很好!
院子收拾的干净整洁,劳累一天,茶水也凉的温热。
最重要的,原本空荡荡的家里,也有了人气。
干起活来,都比以前有劲许多。
午饭,容泽做的蒸豆角,青色的豆角裹着鸡蛋面粉,蒸的干爽金黄,拌上调好的蒜汁,配着二合面的饼子,美味非常。
接下来两日,两人忙碌起来,两块地头的油菜陆陆续续捶完,油菜籽里掺杂的油菜荚也过箩筛,筛的干干净净。
晒的干燥后,装进布口袋里,待到忙完端午的夏收,淘洗一遍,就能榨油。
这日一大早,容泽在灶间做饭,薛黄英拎一桶水,往后院去。
山椒苗挤挤挨挨,长的有手掌长,她把一瓢瓢水泼进育苗圃里,心里琢磨茄子秧移栽的长短,细细盘算。
“阿英,吃饭了。”
前院响起容泽清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