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赋予的权力不能太大。即便在危急时刻也不能拿它当虎符或者印信用。所以实在是没什么大用,又不能扔掉,韩毓影登位十来年了,也没能把它送出去,此时见她想要,却忽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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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这个?”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玉牌上的花纹,又将它在指尖抛了抛,忽然将它握入掌心,兴味一笑。
“想要就来抢!”
韩湘雪愣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欺身而上。韩毓影伸高手臂,见她来夺,从桌椅中绕了出去,侧身一躲,手中虚晃一招,趁她闪避时往书架一躲。
韩毓影一把捏住了她偷袭的手腕,却不想那白暂的手腕一转一抽,轻松地从他掌心脱了出去。
韩毓影手中一空,还不及愕然,韩湘雪已经踮起脚尖,一把从他手中将那令牌夺了过来。
“拿到了!”她欢快一笑,对上他无奈的神情,道:“父皇可要说话算话……快,圣旨还是口谕?”
没有旨意,这就只是块白玉牌子。
“从哪里学的这些江湖路数?”他瞄她一眼,叹口气在桌前坐下来,取一卷淡黄的丝帛,写了两笔,又抬头问道:“我教你的剑法呢,没忘了吧?”
“没忘。这几年我还学了一些新的剑法,改天说不定还能与你过过招。”
“好啊。”他欣然应下。
韩毓影将写好的圣旨递给她,嘱咐道:“你小心些,不要乱用啊。”
“放心吧。”她弯眸一笑。
……
从毓清宫转出来,韩湘雪心中十分轻松。看看手中的白玉令,再看看一边大侍从手中的圣旨,心情更是愉悦。
有了这个,她以后做什么可就方便多了。
畅通无阻的走过一条条宫道,直到宫门前,不出意料地被侍卫拦住。身后的大侍从安荣禄忙上前念了圣旨,侍卫长叶庭双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仔细辨认了玺印,又记过了那枚令牌,便利落地放行了。
出了宫城,一路来到街上,望着人流涌动和叫卖声迭起的热闹,韩湘雪不由惊叹。
这韶月紫都果然要比碧华山那一带的集市热闹许多。
回忆着昨晚收到的迅息,她寻寻觅觅的一路找到京郊,眼见周遭渐渐荒凉冷落下去,终于借着脑海中不甚详尽的信息找到了一处灰败的大院。
瞥了破旧掉漆的红漆大门一眼,韩湘雪打量着围着这院子的灰白砖墙,拎起门环,叩了叩门。
出来应门的是个黑衣姑娘,面容清秀面无表情,腰间没有佩剑,见了她,下意识便要跪下。韩湘雪一只手止住她下跪的势子,问道:“你们怎么搬到这里来了,其他的人在哪里?她们几个人呢?”
“姒主子已带人去了,夭主子正在铸一把剑,青主子在此之前就已去西边做生意了,笙主子……”她顿了一下:“带着一些人偷偷跟姒主子去了。”
韩湘雪:“……”没太关心这件事,她刚想继续问几个问题。就见据说正在铸剑的夭樱从屋后走出,挑眉道:“前两个问题让我答吧。我们这一行人太可疑了进不了城,没被抓起来盘查就不错了。”她叹了口气,“至于其他的人,有一些混进城里去了,有一些她们带去了,有一些跟青竹去做生意就不用说了……还有不少,去清剿莲月教了。”
韩湘雪眉头猛地一蹙,问道:“我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死手吗?”
“是,但起初莲月教伤了我们不少人,你这几天在赶路,我们没办法通知你。前几日,他们寻借口砸了我们不少店铺。”
“青竹远在西北边境,为收购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我们三个又不懂这些,帮不上忙,除了砸回去再派人保护铺子做不了别的。”她纤细手指搭在眉间,似乎也有些疲惫,“直到前天,他们杀了我们三个人。”
韩湘雪神情一滞。
看着她的样子,夭樱勾起唇角,眸中带了几分冷意:“是吧,我们一直避让,一直留着分寸,可他们没有呢。青竹身边的那个少年,她不在时负责管事的那个,他们砸店的时候上前拦着说了两句话,结果几刀给捅死了。啊,还有倚绣楼分号的郑掌柜,和我打铁铺子里的一个铁匠,都是活活打死的。”
“要我说那铁匠还好,拎着刚打出来的锤子给自己拉了个垫背的。那郑掌柜还手之力都没有,他妻子女儿都跑出来替他挡,小姑娘背上挨了一刀,郑夫人就用参汤吊了口气——”
她越说语气越恶毒,一张娃娃脸上冷笑不断,忽然转了谈论对象,从莲月教创教伊始骂到百年之后、子子孙孙骂到祖宗八代,任谁也不能相信这个小巧玲珑、一身粉裙、眉间还点着朱红花钿的女孩子能说出这种话,末了她望向静默而立,出尘脱俗的蓝衣少女,“……你同意了吧?”
她垂下眼睛,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