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来她的冠笄,是清曲宫的宫主信物吗?
在图样边看到那一列小字,韩湘雪一时纠结,不知该作何感受。
那天,及笄礼过后,她就有些疑惑了。那位气韵不凡的老人、这根特殊少见的簪子,甚至那个装扮眼生的侍女,分明是简单的一个及笄礼,却总让人觉得疑惑。
她当时顺手揭过,后来有其他一些事需要命人查户籍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却还是嘱咐顺手将这事也查一查。一查之下,却发现京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位秀雅绝俗的老夫人。
她又命人列出了那天侍立宫女的名册,一一瞧看了,也找不到那个侍女。
所以……清曲宫是为什么要将这信物赠与她?或者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母后执掌宫中各种事物,对此也知情?
韩湘雪扶额,又隐隐头痛起来了。静默着苦恼了一会儿,她吁出一口气,放下支着的手肘,忽然想去看看凌大人怎么样了。
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要尽快将人送出宫,对凌府也有个交代。
说去就去。披了外衫,绾了头发,她出了晨雪宫,登车上去,与清荷和宛冬一同赶往太医署去。
太医署。
一身素净长衫的刘芸泽坐在榻前的凳子上,右手三指搭在榻上人手腕上,垂着眼眸,正认真听脉。而榻上男子躺着不动。屋中陈设简单,却一应俱全,韩湘雪被宫女引着踏进来的时候,迎面扑来了温热而润湿的药气。
小主,
模样温雅的年轻太医侧着头,似乎已听了一会儿,面露思索。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不慌不忙起身,见是韩湘雪来了,从容对她一礼。
少女摆摆手,上前打算看看凌大人。却不料他并未昏迷,脸色还有些苍白,觑见这边的情况,挣扎着起身,像是要对她见礼。又被匆匆赶上去的刘太医按住了。
“公主,这位大人身子还虚弱,不宜起身。”他正色道。
韩湘雪扶着榻边,向榻上男子看了一眼。
面色确实不好。唇色泛白,是血气虚亏;气息紊乱、面色有几分潮红,是因急躁、操劳而心火旺盛。
看出个大概情况,她也没打算伸手摸脉。直起身来,转而问那刘芸泽:“怎么样?”
“回公主,这位凌大人虽然昏迷了一段时间,其因由只是晕车、加上早膳所食过少,一时虚耗。如今服过药,休息一会儿,已无大碍。”
“有劳刘太医。”她笑笑,又看了看另一边燃着的药炉:“这也是凌大人的药?”
刘芸泽看过去,忙道:“不是。那是太妃娘娘所用的补药。”
太妃?
“是微臣负责太妃娘娘平日的调养,”他解释道,“今日忙着要看凌大人,就命人搬过来,在这里一并煎了。”
少女点头,感觉屋中浓厚的药气扑面而来,越过氤氲的湿气与炭火气味,几乎结成一张网。看跟进来的两个年青有力的侍从将凌大人扶起来,正要转身出去,忽然顿住了。
……药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