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要紧吗?”
“谢公主。被狗咬了,不妨事。”他神色一瞬间阴鸷得可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话。
韩湘雪默然。
“出去了……?人呢?”换上一袭素衣的韩湘雪着急地扯住侍从的领子,用力攥住。怀里抱着的是准备送给玉娆的衣裳,却惊出了一头冷汗,再度低喝一声:“人呢?!”
她还没来,人怎么就走了?
小侍从被这变故惊得瑟瑟发抖,圆领袍的边缘被她毫无章法扯得紧,惊惶地道,“奴才也不知道,大概、大概是玉公主,带着玉溪姐去了……”
“多久前?你知不知道她们往哪边去了?”思及前不久的刺杀,她手心一片濡湿,额头心尖一片冰凉,反而镇定了许多。
小侍从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半个、半个时辰?”
容貌昳丽的白衣少女垂着眼眸,蓦然松手,顾不上他踉跄退后,反身急奔而去。
……
玉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些害怕了。
京城主街上干干净净,白石铺地,两旁都是各种小商小贩在吆喝,不乏一些新奇好玩的小东西。不过她根本没有留意这些,紧握着手,一双清澈秀丽的桃花眼焦急的望着酒楼进进出出的人,却怎么也看不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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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不是有人说姐姐会在这里等她吗?
身材纤细的少女站在酒楼门口,淡粉色的缎面披风上绣了槿花。
正是春季,还未至暑天。披风沿边缀着白绒,少女黑玉般的发中挽着掐金丝淡粉的簪花,几缕黑发散落出来,嫩白皮肤,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四处张望的样子很是引人注意。
不远处,一个穿着大红锦衣的少年也注意到了这么一抹身影,惊奇地“咦”了一声,便撇下几个同伴走了过来。
“喂,小姑娘,你站在这里,找人吗?”
玉娆闻声看了他一眼,又去紧张地看酒楼前来来往往的人,抿着唇一语不发。
姐姐说,在宫外不能与不认识的人多说话。
梁钰见少女转头看他,俏生生的小脸,盈盈水眸,精致而略带柔弱的面容,声音不自觉轻了些,“你在找人吗?”
“嗯。”玉娆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梁钰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忽视过,忽然就有些好奇,看着她鸦黑发中点缀的一支翠羽,软绿的绒毛,忽然觉得心底像是被挠了一下般,泛起一股子痒意,想要闹一闹这小姑娘。
然而他刚忍不住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调戏,就见她身后撞过来了一道身影。
是个挑着担子摇摇晃晃的男子,可是这是酒楼檐下,哪里来的货郎——
他还没想明白,心底却下意识觉得不对。忽然心底一寒,来不及多想,仗着身高手长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你……!”玉娆忽然被人拽过来抱住,脑袋压在他胸口,有些懵了,然后就开始挣扎:“你做什么——”
那货郎仿佛喝得烂醉的步伐忽然往旁边错了两步,稳稳站住,从筐下抽出一把雪亮兵刃,步子未停,却矫健而强韧的向这边杀了过来。
梁钰眼尖,然而只能勉强挪了一步,右手还抱着人,左手拔出右腰间的佩剑,在小姑娘的惊叫中抡圆了狠下心往那边胡乱一挡。
然而,刚做好手或胳膊被对方砍正的心理准备,偏感觉自己肩膀微微一痛,同时左边不远侧砰一声响,自己的佩剑还没对上,那兵刃与歹人就飞了出去。
白衣墨发的少女右手持剑,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
至于剑……当然是砍在他手臂上的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怎么疼,少女就将剑一收,向那歹人迎了过去。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缓缓放下了手臂。
但这默默忍痛的行径又和他平常实在不同。刚要“哎呦”几声,感觉右胳膊下一动,小姑娘抬起头来,他的呻吟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