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宫中。
“殿下,这是江大人传来的信。”一名随从将书信奉上。
楚君离看了一眼:“嗯,做得不错。”
“殿下,我们与云家联手,近日却让人参奏云家公子,是否不妥?”随从抬头问道。
“父皇疑心甚重。从前治水一事,我用云家之人,恐怕他已有所怀疑。如今不过掩饰。”男子垂下眼帘,英武的眉眼露出几分嘲讽之色:“……虽然有些事情,不得不要我办。但他又生怕我威胁到他的皇位。”
他将一封书信递下去:“送给齐王。”
“殿下,我们已经传过许多信给齐王,他不为所动,如今还要……”祁墨迟疑道:“属下怕他暴露我们的计划。”
“他不敢。”楚君离垂眸,漫不经心道:“他在他的封地干了什么,还敢要挟我?”
就算真的事发,他也有后手。届时,谁又能说那几封信就是他送的呢?
他不过是一个一心为父皇办事、想讨他欢心的不受宠的儿子而已。
“是。”祁墨低头退了下去。
另一边,东宫。
“殿下。”一名侍从见楚若白站在树下发呆,连忙走到他身边:“您身子弱,这日头过了还有些凉,快回屋吧。”
“吟风,你看这树,已经结了花苞,过两日便要开花了。”男子伸出手碰了碰:“只可惜,我恐怕见不到这花了。”
“殿下说什么呢,这树就在这里,怎么会见不到?”听风上前搀扶他,劝道:“您的腿还没好,便不要站这么久了。”
“是啊。”他仿若未闻,清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听闻近日,已有人向父皇提议废去我太子之位。我的伤一直不好,想必这一日也不远了。”
“殿下!”听风面露不忍,扶住他:“您的腿一定会好的!陛下也定不会废去您的!”
楚若白笑了笑:“说笑而已。好了,我们进去吧。”
……
韩湘雪这几日没再四处游乐,除了和王平见了一次面,便只是独自在院中或茶楼待着。
这一日,常去的酒楼送了新式点心和帖子来。她想了想,便去光顾。
她坐在窗边,无意中向下一看,忙收回目光,心中不由吐槽了一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城这么大,怎么总能和他碰到一起?
街上站着的那道身影身材颀长,容貌英气俊美,正是楚君离。
好巧不巧,他也发觉了她的目光。
楚君离眉头微挑,顿了顿,饶有兴致地抬步上楼。
他也说不清,自己想上来干什么。
韩湘雪脊背微绷,他却推了门进来:“季公子,好久不见。”
少年看见他似也不意外,起身向他行礼。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酒壶和赌盅,他看了一眼,收起笑容:“今日巧逢,也是有缘。季公子好雅兴。”
韩湘雪心中挑眉,只微笑道:“我以为和殿下再无相见之日了。”
楚君离在她对面坐下,不置可否:“同在京中。难免遇见。”
“殿下说的是。”她随口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赌盅:“殿下对此物有兴趣?”
“我对这些戏耍之物不感兴趣。”他拿起那个赌盅,望着她眼眸幽深:“季公子每日……便忙着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