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和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还没有向队伍里唯一一个非替身使者解释“雪莉”,也就是“清澈淑女”的存在……
“确实是……不过她,呃,她不是敌人啦西撒。”
乔瑟夫试探着放出自己的“隐者之紫”靠近波鲁那雷夫,结果险些被那位无差别攻击的替身小姐一刀劈成几段,吓得他连忙收回手,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另几个替身使者。
“承太郎!你不能用‘白金之星’把她先打晕过去吗!”
“……”承太郎无语凝噎,赶在波鲁那雷夫虚弱但充满杀意的目光朝自己剜过来前开口:
“老头子,没有本体也没有生命的替身,要怎么‘晕’?理论上,应该没有人能够真正杀死这样的替身,只能通过某种办法让它们‘沉眠’……”
“但是很显然,让‘清澈淑女’进入‘沉眠’状态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干掉波鲁那雷夫吧?只有受保护者彻底死亡,保护者才能解除永恒的警戒。”
无本体的替身……譬如上一世遇到过的“阿努比斯神”,只能将其封印或埋藏,无法杀死——
就像再强大的战士也没法杀掉一个死人,哪怕是老祖宗那个时代出现的死而复生的尸生人也一样,至多只能粉碎他们的肉体。
肉体已死的“雪莉”,如今作为替身,她行动的唯一目标就是保护兄长的性命,倘若波鲁那雷夫死亡,失去目标的她自然也将陷入永久的“沉眠”。
——如同上一世被封印的“阿努比斯神”一样,永远处于死与生的间隙,明明存在于世却无法自如行动。
作为一个守护者,她简直是无解的存在。
当然,如果承太郎能使用停止时间的能力,她的“保护”将不攻自破。
可惜的是,他刚刚才发现,“白金之星”似乎受到了跟当年老祖宗和老头子一样的“制约”,在这一世与迪奥交手前,他脑海中虽然拥有“停止时间”的能力和记忆,却没法使用,像是某个关键的阀门还被未知的力量死死锁住一样。
恐怕得等正面遇到迪奥,目睹过他使用“时间停止”后才能恢复……
不过,这一世“白金之星”和“世界”是真真切切的“同种类型”了,因为承太郎有把握,只要迪奥敢在他面前用一次“停止时间”,那关键的“阀门”就会直接打开,“白金之星”立即就能恢复前世决战时的全部力量。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遇上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波鲁那雷夫自己……承太郎习惯性地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投向银发同伴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好在敌人本身不算难缠。承太郎审慎地扫过整个屋子,刚准备开口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就被另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
“如果是寄生在血肉上的‘替身’,那想必弱点也与人类相似吧?”
——是阿布德尔。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这位‘雪莉’小姐似乎没法离开她的‘保护对象’太远……大概一米左右,所以,只要在此距离之外‘攻击’波鲁那雷夫就不会受到妨碍,对吧?”
面容沉稳的占卜师扶着墙堪堪站稳,脸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平静如水的黑眸望向矗立在波鲁那雷夫身前的半透明魂灵,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失礼了,波鲁那雷夫,雪莉小姐,[Magician's Red]!”
鸟头人身的替身呼啸而出,在距离波鲁那雷夫四五米远的地方站定,摆好姿势,不紧不慢的吸了口气,随即口吐烈焰,直冲波鲁那雷夫的左手而去!
其余人都自觉退开,为“魔术师”的表演留出足够的舞台空间。
“什什什什么鬼?喂喂喂阿布德尔你……”
波鲁那雷夫懵逼地瞪大眼睛看着直逼自己而来的烈火,下意识地想躲避,却因被手背上的“女帝”吸走了太多“养分”而气力不足,慢了一拍,整只左手都被火焰点燃。
作为守护者的半透明银白替身同样愣了一下,然而她的弯刀过于笨重,做不出兄长的替身那样精巧的动作斩断火焰,而且“红色魔术师”此时不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和位置,可以气定神闲地站在她攻击范围之外源源不断吐出烈焰。
她只能徒劳地舞动着巨大的弯刀,绝望地看着红色的火焰不断涌向身后的兄长。
“呃啊——!!!”
而最绝望的,还属依靠波鲁那雷夫血肉寄生存在的“女帝”。
——它因为与宿主的血肉相融而逃过“白金之星”的处决,却还是迎来了“红色魔术师”的审判。
在被火舌吞没的刹那,慌不择路的它将手伸向了波鲁那雷夫的咽喉——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然而,这一攻击直接葬送了它本就剩余不多的性命。
察觉到兄长受到致命攻击的“雪莉”,果断放弃了阻挡火焰的徒劳努力,当即回身对着那坨寄生的肉瘤就是一刀。
她用的是刀背,因为她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那团肉瘤也是兄长身上的血肉。
然而,被火焰烤得焦脆的“人形肉瘤”早已失去了波鲁那雷夫血肉之中的坚韧,仅仅是“雪莉”刀背的一记钝击,都足以让它从波鲁那雷夫手背上彻底碎裂、掉落。
“不……”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消陨的“女帝”不甘心地尖叫着,但熊熊燃烧的火焰淹没了它最后的声音。
“孩子长大了,自然是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的,不是吗?”阿布德尔笑吟吟地收回替身,同时也不忘一个响指熄灭了波鲁那雷夫身上和屋子里蔓延的火焰,意味深长地对着一地黑黢黢的碎末补充道:
“至于离开‘父母’之后,没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那就只能怪你除了寄生和依赖‘父母’以外一无所长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