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喜欢赌博？”

裹着头巾的小达比背对着她冷笑道：

“我从小就恨这玩意，因为赌博和作弊耍滑，向来都是我那混蛋老哥擅长的领域……可那又怎样，他已经不在了，继续赌气也没有意义。”

“呵呵，你听起来成长了不少……”

“啧，别对我评头论足的，玛莱雅。我现在只想复仇，向乔斯达们复仇。”小达比不耐烦地对着地上那具空躯壳踢了一脚，“赌徒，呵，这些贪得无厌的蠢货，永远天真地以为下一回合的博弈，就能扭转自己既定的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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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玛莱雅掩嘴轻笑，眼神却冷漠如冰，“牺牲是无可避免的，这是迪奥大人的意志——别忘了我们活下来是为了什么，迪奥大人的‘天国’才是第一位的，可别舍本逐末。”

“……当然，当然。这件服务员制服你拿去穿吧，我去隔壁给瓦尼拉打电话，得让迪奥大人了解这边的情况。”

“嗯。”玛莱雅接住小达比抛来的衣裳，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泰伦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才是你们兄弟俩里更嗜赌的那个？”

小达比的身子抖了一下：

“……去做你该做的事，玛莱雅，我是迪奥大人的管家，理论上除了恩雅那个老太婆，你们都该听我的号令。”

玛莱雅毫不在意地笑道：“呵呵呵，是么？可惜，我们都只遵从迪奥大人的安排。”

她说完这话时，小达比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还“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也不知是在对谁发火。

“真是个幼稚的男人。”玛莱雅自言自语道，她随意地将地上只余躯壳的矮胖男子踹到一旁柜子底下，大大方方换起了衣服。

“不过我能感觉到，‘巴丝提女神’在二楼布下的磁力陷阱已经生效了……让我看看你们能撑多久呢？乔斯达和叛徒们……呵呵，只要能拖到明天的朝阳升起，你们就再也不能妨碍迪奥大人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追随迪奥大人的具体时间，只知道那个迷蒙的夜晚过后，她与主一样摒弃了自己肮脏的姓氏，以纯粹的自我行走在人世。

她全心全意地爱慕着迪奥，臣服于他的强大和美丽。

要知道，她本是个除却皮囊一无是处的庸俗女子，却被迪奥大人肯定了灵魂的价值，还赐予了名为“替身”的神秘力量。

迪奥大人本可以像对待其他被使用过的美貌女子那样将她随手丢弃，却偏偏在床帷间递给她一支箭：“玛莱雅，你知道，你可以为我做更多的。”

那双猩红的眼里满是专注，而她如着魔般将自己的胸口贴近锋利的箭矢——心脏仿佛在一瞬间碎裂，却又因为迪奥大人平静的注视而修补、合拢。

等她再回过神时，迪奥已经披上了衣服，出现在几米开外的书架前。

“你的替身名为‘巴丝提女神’，玛莱雅，用这份力量，好好效忠于我吧。”

烛光斜斜映照在迪奥如石刻般完美的脸庞，浓黑的眼睫向下遮住了那双恶魔般的眸子，苍白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抚过书架上一本又一本旧书，指尖还残着一点猩红——她恍然四顾，才发现身边尽是曾被迪奥用之即弃、了无生气的年轻躯体。

于是她跪下了，她真心诚意地臣服于暗夜的帝王，她成为他的仆人，而非食物与玩具——这是贫弱的人类能达到的最高殊荣。

正如现在，她决意要为迪奥大人铲平一切阻碍。因为一个忠诚的仆人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性命，只为换主人的一声赞许——“你做得很好，玛莱雅。”

这份幻想让她战栗不已，玛莱雅换衣服的手都不由得顿了顿。

她深呼吸着扣上偏紧的上装，坐到旅店老板办公室的桌台后，略带颤抖地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烟雾舒缓了大脑中的悸动，重新回归平静。她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