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承太郎预料之中的重拳并没有落下。
因为波鲁那雷夫的“银色战车”挡在了他身前。
“呃啊——”
只是须臾片刻之间,两道银色的身影就如破沙袋一般飞了出去。
“波鲁那雷夫!雪莉!”承太郎听见耳边嗡嗡地响,是其余同伴的惊叫。
“嘭——”以及那位法国骑士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波鲁那雷夫失去了声音、闭上了眼睛,似乎只剩下一具躯壳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而他的妹妹,那位已经无法再死一次的替身少女,则如烈阳底下的露水一般,在“世界·天堂陨落”的拳头下消散了。
从波鲁那雷夫七窍中流出的鲜红色液体,一路蜿蜒着,流到了承太郎眼里,又顺着肌腱和神经,逐渐灌满了他的胸腔。
并没有人使用替身能力,但承太郎觉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了。
波鲁那雷夫……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眼前的昏黑在这一秒如退潮般消去,他的头,好像也没有那么晕了。
牺牲的同伴流出的鲜血,仿佛某种强心针剂,一下让承太郎疼痛得昏沉的大脑获得了片刻清醒。
波鲁那雷夫……你这家伙……
他重新支撑着站了起来,但眼前仍飞着不少斑驳的色块,看来刚才和迪奥对拳产生的冲击,让自己的视神经都受到了影响。
真是恐怖的力量……就连“白金之星”也没法与它正面抗衡。
“没用的没用的,贫弱的人类们!”
迪奥狂妄的笑声还在回响,但却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什么计划,什么善恶,什么血脉宿命,什么过往和未来,承太郎突然间都觉得无关紧要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血债,就要血偿。
“[Magician's Red]!!!”
“[Hierophant Green]——!!”
很显然,阿布德尔和花京院与他的想法并没有两样。
“无駄!”
——但他们的全力一击并没能奏效。
“绿之法皇”的触手被尽数撕碎,双眼被狠狠砸中,“红色魔术师”的火焰直接被“世界·天堂陨落”的拳风扼灭,阿布德尔的双臂更是被迪奥轻而易举地折断。
更多的鲜血,更多的“强心剂”。
波纹能量终于流贯了承太郎的全身,眼前的斑驳和耳朵的嗡嗡声也终于全部消散了。
空地另一边的“柱之男”和“亚空瘴气”的战斗似乎刚刚落下了帷幕,后者败在了远古生物手下,再起不能。
而这边,乔纳森正处于昏迷,伊奇和莉莎莉莎已经因为迪奥先前那轮攻击而倒下,波鲁那雷夫和雪莉也已牺牲,现在,花京院和阿布德尔也失去了战斗能力——承太郎甚至不确定自己的同伴还余下几个存活,他们现在看起来都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从日本到埃及的漫长旅途未能挫败的战士们,怎么偏偏都倒在了黎明之前?
征途中接二连三的替身使者没能减缓他们的步伐,开罗别墅中同时出现的十余名敌人也没能折损他们的锐气。
可为什么在这里,在“新月”之时,光明就显得如此孱弱不堪?
是因为“新月”之时本就如此黑暗吗?
是因为夜晚本就不会有光明吗?
还是因为所谓的“命运”,真的站在迪奥那一边?!
那么,既然得不出宿命纠缠的答案,既然不知道“命运”的立场,既然“上天”不愿惩戒这种极恶之徒——
那就干脆由我和我的替身来制裁!
我空条承太郎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精密的计划,只要打倒你,迪奥,这段祸害了那么多人性命的恩怨就会完结!
——身为战士,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不对……JOJO……别冲动……他的能力……我知道了……”然而这时,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承太郎的耳朵。
承太郎正欲挥出的拳头停滞了半秒。
一根脆弱的绿色绳结颤抖着攀入承太郎的裤脚,在他的脚踝上方快速地描摹着——是花京院,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难道他在“绿之法皇”的绳结被撕碎的时刻,又一次敏锐地洞悉了迪奥的底牌?
“G、R、A、V、……”得益于波纹训练中对身体和呼吸的掌控,承太郎迅速辨认出了同伴试图在自己皮肤上写下的几个字母。
然而,迪奥很显然没有这个耐心等对面的小动作结束:“最后的最后了,承太郎,轮到你了——[The World·Heaven Falling]!”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瞬间,又陷入了诡异的滞涩。
“……[Star 、Platinum]!”
迪奥狂妄的笑意再次定格在脸上,一同静止的,是试图传递最后信息的“绿之法皇”。
一秒已经过去,承太郎很清楚,接下来这四秒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要么是他在停止的时间内打倒迪奥,要么,就是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后,失去反击能力的自己被迪奥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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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v……花京院,你刚才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坟墓”(Grave)?“砾石”(Gravel)?还是说……“引力”(Gravitation)?
承太郎心头猛地一咯噔,仿佛在荒野里迷路了十年的落难者,突然重遇了文明社会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