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些话。
好像不是自己所经历。
痛苦她早就经历过了。
明明不会伤心。
习惯了不是吗?
陈多美吸了吸鼻子,睫毛颤动时一颗泪珠掉落。
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慌忙偏头,不想弄脏男人。
泪珠顺着力度偏移。
好巧不巧。
砸落在男人唇上。
陈多美没有注意到,用袖子擦掉眼泪。
陈多美被困在这虚无世界许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会被饿死渴死。
身体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生理需求。
她逐渐适应。
自己从小到大的事儿都和男人说个遍。
哪怕没有回应。
看着男人那张脸,也觉得心情好多了。
可能这个世上没有她这么心大的人。
直到一声熟悉声音出现。
“你这个死丫头,几点了还睡呢?赶紧起来去除草。”
说话这人是她母亲。
“再……”
来不及跟男人道别。
她猛地睁开眼睛。
进入眼帘的是母亲那凶神恶煞的脸。
“鬼啊!”惊呼着,吓得她立刻惊醒。
母亲抬手给她身上一巴掌“你这臭丫头找死呢?一惊一乍的干啥!”
身体上传来痛感。
陈多美这才意识到真实。
原来她经历的那一切是梦。
只是个梦而已。
为何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不等收拾好情绪。
她麻利地穿衣起床,拿着锄头往村西自家田地走。
她顶着烈日锄草,常年干这些活,机械般的动作着。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想了其他事情。
梦境太过真实。
几度无法辨认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真的只是个梦?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做这种诡异梦境。
干了一天农活。
吃完饭早早洗漱睡觉。
闭眼入睡前,她看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
也不知还会不会做这种梦。
念头闪过。
被她瞬间否认。
梦而已,怎么可能做重复的。
她闭上眼睛,身心放松下疲惫感袭来。
很快入睡。
神奇的是她又做了梦。
这一次她清晰确认自己在做梦。
熟悉的白色。
她四处张望,焦急的想要寻找那冰棺。
寻找许久。
冰棺终于出现在她眼前。
一瞬间的惊喜被忽略。
她快跑过去。
惊讶发现一个奇怪点。
冰棺没有盖子。
“难不成梦真能连着做?”
她小声嘀咕。
看着棺内男人,熟络打招呼“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我梦里,这也算一种缘分。”
倏然。
陈多美懊恼的拍了拍头。
“糟糕,差点忘记正事,我听奶奶说过,梦即为缘,你出现在我梦里,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
她看着男人那张熟睡脸。
心情一点点失落。
“你不会说话,我又没有办法解梦,你好像白出现在我梦里了,不然你去找别人?”
“你多次出现在梦里,是不是很耗费灵魂力,你没事吧?”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奶奶说的对,再有缘的人也会被我赶走……”
陈多美越想越伤心。
一时情绪失控。
泪扑簌扑簌落下。
哭得过于伤心。
完全忘记泪水会掉到棺内。
陈多美沉浸在悲伤情绪当中,丝毫没意识到。
也并未看见一颗颗泪水被男人吸收。
一阵光芒出现。
晃的刺眼。
陈多美用手臂遮挡住眼睛。
直到光线消失。
她放下手,低头看向男人。
“啊!”
陈多美尖叫一声,吓得后退。
只见。
棺内男人坐起身,墨绿色的瞳孔不似常人。
这……竟真的闹鬼……
她最怕这种东西。
吓得没了思考能力。
陈多美躲得远远的,目光不移的看着男人从棺内出来。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吓得闭上眼睛“你……你不要过来,我的肉不好吃……也不是我害的你……你要去报仇就去找他们吧……”
“你别看我长得年轻,其实已经老了,不信你看我的手……”
脑子发懵,想到什么说什么。
陈多美胡乱的摆动双手,想要对方看清她掌心全是伤口。
她紧闭双眼,手胡乱的晃动着。
突然摸到一片冰冷。
陈多美愣了下,没意识到是什么,又伸手摸了摸。
后知后觉。
意识到是男人的身体。
她慌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您发发善心放过小的,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感谢您的不杀之恩……”
她说着电视剧上那一套台词。
都说酒壮怂人胆。
要她说,美男也壮人胆。
男人从未开口。
沉默时间一长。
她的胆子又回来些。
陈多美睁眼看向男人。
发现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左右是梦。
梦里发生什么又不作数。
她在害怕个什么劲儿?
这般一想。
多了些勇气。
她奓着胆子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看着她,试着张了张嘴。
艰难吐出一个字“鬼”
说出她最害怕的字。
人啊,都是奇怪生物。
只要对方一承认,这个事就好像没那么可怕。
陈多美自认为是这样。
就这样。
她在梦里和一只鬼交朋友。
可能是刚刚苏醒缘故,男人一次说不了太多字。
像是初生婴儿,思维也简单。
有一种在带孩子的即视感。
陈多美对于在梦中养娃乐此不疲。
白天勤勤恳恳干农活。
晚上兢兢业业带娃。
过分接触下。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开始依赖。
白天也会不受控制想男人在做什么?
忍不住担心,万一哪天没办法再梦到男人该怎么办?
患得患失,让她整日愁眉苦脸。
忧思过重。
她病了。
大夫看过,也吃了药,根本不见好。
独居奶奶知道消息,立马赶来看她。
见到她第一眼,直接道出真相“你在梦里和鬼魂纠缠,身上已经沾染了他的鬼气……”
本一向最厌烦她奶奶神神叨叨的母亲,一改常态询问解法。
奶奶摇头“这孩子已经被那鬼魂留下标记,无解,我也只能求个情,至于成不成只能看造化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 心里却直打鼓。
害怕真如奶奶说的那样,那男人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从始至终男人从未伤害过她。
“奶奶,你不许伤害他,他是个好鬼,从没伤害我。”
她的阻止没有任何意义。
当天夜里。
奶奶从箱子里拿出神婆衣服换上。
来到院子。
月光稀疏。
奶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一句什么,立马用木剑画圆。
画圆完毕
奶奶站在圆中,左手持铃,右手拿点燃的香。
伴随着一阵阵香味。
清脆铃声作伴。
“神灵在上,承蒙相待,吾家小女命薄,实在无以承受,请您另寻他人……”
念念叨叨。
奶奶蹲在地上。
地上提前摆放着一堆纸钱。
只见。
奶奶用香将纸钱点燃。
点燃瞬间,奶奶脸上露出轻松笑意。
念着感谢语“多谢神灵恩赐,多谢神……”
话未说完。
奶奶神色大变,脸露惊恐。
点燃的纸钱被风吹灭,随着阵阵风,只冒着星星点点,预示着刚刚燃过。
奶奶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不愿放弃,
费力站起身,又开始念着咒语。
清脆铃声伴随着香随风飘向空中。
看准时机。
奶奶从家人手中接过崭新的冥币,纸钱成堆。
奶奶再次蹲在烧纸前,用香将其点燃。
这一次,不管怎么点都无法将纸点燃。
奶奶累的瘫坐在地上,摇头道“他这是不答应,就看上咱家丫头,都是命啊。”
说着话。
奶奶转头看着圈外的她,招手催促“丫头你快过来,以后由神灵护着,定无人再敢伤你,不管是福是祸,你便接着。”
听到这话。
她没有任何抗拒情绪。
奈何,她母亲情绪激动。
上前夺过她奶奶手中的香“妈你起开,我来点,我就不信点不着。”
试了几次。
没有丁点反应。
母亲一时恼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
奶奶发现后连忙出声阻止“不可莽撞,小心惹恼了他,咱们都得遭罪。”
可惜,
她母亲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任何。
打火机火苗旺盛。
一落到烧纸上面又瞬间被吹灭。
一次是碰巧。
接连三次皆是如此,就有些诡异。
母亲一贯不信这些鬼神论,全当自家老人脑子不好使。
接连发生的事不得不信。
他母亲也有些害怕“妈,这事真这么邪乎?咱们快回屋去吧。”
只有躲在自家小屋里面才安全。
就这样,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她母亲也不再对她百般指使。
她又开始白天干些活,晚上开始做梦。
梦里。
在她的教导下,男人会一些简单的话语。
语言不够,行为来凑。
男人总是会对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种事情只能亲密之人才做。
男人会从后面圈住她,将她拥进怀里。
又会捧着她的脸颊,吻她的眉心。
甚至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不许背叛我……”
“别再负我……”
“这是最后一次……”
这些话她听不懂。
偏偏男人眼中的痛苦,令她心疼。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忍不住想要对他有几分纵容。
无法否认她对男人的一些举动感到欢喜。
喜欢那些小动作。
有种两人在谈恋爱的错觉。
她悄悄放纵自己。
反正是在梦里,何不快乐一些?
在现实无法实现的美梦,不是谁都能做到这种梦。
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