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不由得狠狠砸了一下旁边的墙。
却不知道那墙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这么不经砸,直接破了大洞出来。
而墙的旁边正好是在煎药的曲修,看见墙上突然破了个洞,他吓得脸都白了,但看到徐书阴沉的脸后又不敢跑去找师傅。
只能颤巍巍地坐在药炉前继续煎药。
徐书也没想到会吓到这少年,但也无心解释些什么,便只是尽量放柔了语气问:“小孩,你师傅有没有给你做新衣裳,你拿来给他穿,我给你钱好不好?”
他看这少年的身量和沐京华其实差不多。
新衣服是有的,昨日师傅刚从布料店给他取来,只是看到徐书,再怎么舍不得,曲修也不敢说不,只连连点头,忙着跑出去了。
等曲修把衣服取来,药也正好煎好了。
但徐书担心沐京华觉得苦,又看向一旁准备溜的曲修:“可有蜜饯?”
曲修又苦着一张脸出去拿蜜饯。
等蜜饯拿回来,徐书才开始给沐京华喂药,哪怕少年现在还昏着,徐书还是好声好语地哄着:“小木槿,不苦的,你喝一口,我喂你蜜饯吃。”
一旁正要溜的曲修听见这话,神色有一丝复杂,搞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凶的要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但他也没想太多,能有跑的机会,当然立刻就要跑。他得找师傅告状去,这人又抢他新衣服又抢他蜜饯!
可惜齐怀仁也是一把老骨头,听见曲修的抱怨,只能幽幽叹了口气:“他说给你钱,大概是真的会给你吧。”
曲修瘪了瘪嘴,又忍不住好奇:“那小哥儿是他夫郎吗?命可真好,能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夫君。”
齐怀仁撸了把胡子,没说话,他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来,那哥儿浑身的伤,还被人下了发情的药,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就算有个疼人的夫君,可哪有男人会不计前嫌地对待一个脏了的哥儿?
更何况,徐书上次来时,可没说自己是夫君。恐怕这两人也还不明不白着呢。
齐怀仁又幽幽叹了口气。
折腾到后半夜,沐京华的烧总算退了。
徐书看着筋疲力尽的、满脸写着疲惫的齐怀仁和曲修,轻咳一声:“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他从怀里掏出些许银两来:“还要再叨扰齐大夫一段时间。”
随后又递给曲修一小块银疙瘩:“也麻烦小兄弟了。”
曲修还是孩子心性,给了钱啥都好说,连连点头表示没关系,咧着嘴说再多住上几日也无妨。
等被齐怀仁敲了脑袋,才想起方才被徐书支配的恐惧,抖了抖身子,便拔腿跑了。
徐书看着他这活泼模样,又看看自己身旁缩在被子里没什么存在感的沐京华,不由冷了眸子。
他先前不曾觉得有什么,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哥儿的恶意是多么的不加掩饰。
此后,定要好好护着这小傻子才行。
想到这里,徐书又不禁叹气,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知道回去是地狱,却会因着担心拖累他,便头也不回地往火坑里跳。
他想到末世那尔虞我诈的环境,再看现世这踩高捧低的氛围,只觉得沐京华活了这么些年还能如此单纯,也是个奇葩。
可他,却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