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自乐却似乎很吃吴勇这一套,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爹。
媒婆对这种事可机灵得很,连忙对李自乐道:“这如今世道不好,要是能嫁个心疼自己的汉子,可一点不亏啊。”
李自乐轻轻嗯了一声,便对着李老汉跪了下来:“爹,吴勇是镇上人,若我嫁给他,以后不能在您身边尽孝。”
他说罢,深深磕了个头,又抢在李老汉之前开口:“但爹生我养我,此恩难报,哪怕嫁做人夫,我也定会常回来瞧您。”
吴勇也搭腔:“那是那是,多走动好,您要是想乐哥儿来镇上住也成。”
李自乐睨了一眼吴勇,继续道:“所以,聘礼一事,就按村里一般规格来办,至于嫁妆,也不必爹爹陪送,好不好?”
毋庸置疑,李自乐很懂李老汉,这三言两语,不仅给足了李老汉面子,也暗示了李老汉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且结婚还不用李老汉花钱。
徐书听到这一段话,也不免对这小哥儿刮目相看。
古代封建礼制严苛,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小哥儿能在自己婚事发话。可李自乐不仅说了,还说了很多。
更何况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在小哥儿身上同样适用。李自乐却还没进门就暗示爹以后一定多往家里拿好处,在夫家看来肯定不妥当。
而且李自乐全程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瞧一眼吴勇,个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根本就是不信吴勇刚才说的那堆屁话,拿这种事情来试探他。
毕竟嫁妆聘礼到底如何,是吴勇自己让他来决断。要是因为李自乐说的不好,就生了气,那所谓“喜欢”便有待商榷。
但李自乐想错了。
吴勇就是个恋爱脑,他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自然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果不其然,一见李老汉往自己这边看,吴勇便立刻表态:“我尊重乐哥儿意见,您觉得可以的话,便这么干。”
李老汉瞪大了眼睛,那意思已经很明显,媒婆便立刻顺坡下驴:“答应了答应了,这可真是喜事啊。”
徐书看够了热闹,朝吴勇招手,装模作样地行礼道:“既如此,想必吴兄还有不少事要忙,那不如我先走一步,去萧然那边说一声,我们改日再聚。”
吴勇连连应好,趁人不注意,又轻声对徐书道:“兄弟,这戏演得还挺全乎啊。”
徐书朝他笑了笑:“我回镇上陪小木槿,会住上几天,有事来齐怀仁那儿找我 但别告诉萧然我在。”
“你跟这县太爷到底咋回事?”吴勇不由得好奇。
“少管。”徐书推他一把,“快去瞧你夫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