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仁本就打算今天睡个好觉,结果梦到徐书化身厉鬼一直在敲自家的门,他被困在屋里,跑也跑不出去,正慌乱呢,突然身上一凉,给吓醒了。
结果刚睁眼就看见徐书掀了他被子,正抱臂站在他床前。
“你你你你……”齐怀仁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屋里反锁的门,说话都哆嗦:“你怎么进来的?”
徐书指了指大开的窗户:“我这就要走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小木槿交给你照顾,要教他医术,但他身体虚,别累到他。”
“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回村了,让他不用来找我,说我……我,过两天就回来看他。”
齐怀仁听得老不乐意:“你自己怎么不跟沐哥儿说,你两还在一个屋里睡觉!”
“齐怀仁。”徐书突然严肃起来,“你为什么至今都没娶亲?”
“谁说我没娶亲。”齐怀仁瞪他,又叹气,“我喜欢的人死了,曲修就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徐书觉得吃了个大瓜,“可你这年纪,都能当曲修爷爷了,你蒙我呢?”
“我晚了一步,他后来和别人成婚了。”齐怀仁不想多说,又看徐书,“你不是要走,还不走?”
徐书哦了一声,又叮嘱他一定记着告诉沐京华,这才翻窗户走了。
齐怀仁看着自己已经被撬坏的窗户,嘴角直抽抽,最后还是选择大被一蒙,先补觉。
虽说是打算回村,但徐书起地有点太早,便决定现在镇上逛逛。
首先是需要买两件体面的衣裳,过两天去宜春楼的人时正好穿上。
徐书还是去了以前他常去的那家布行,遇到的还是那个店小二。
他这次叮嘱了要最好的绣娘,挑了最贵的料子,定下最新的衣裳款式,做了两身冬衣,又买了一双鹿皮长靴。
那店小二的嘴角就没下去过,等徐书选定,立刻又殷切地问:“爷您这是赚了大钱啊,还要给家里的弟弟添办新衣服吗?”
一说弟弟,徐书都有点恍惚,也不知道沐京华现在还乐不乐意当自己弟弟……
也许人家从来都没有乐意过呢?毕竟沐京华一个小哥儿,一个从青楼跑出来的小哥儿,遇到一个汉子,肯定会希望那汉子娶下自己吧。
而且有一段时间徐书并不知道哥儿和汉子的区别,洗澡什么的时候也不是特别避讳。
进屋给他递衣服都是常有的事,那时候徐书只觉得小孩太容易害羞,被同性别的人瞥一眼都能脸红成那样。
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唐突,但因为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也没跟沐京华解释过,只是一直强调自己只当他作弟弟。
但强调似乎适得其反了?
沐京华现在的胆子是真越来越大了,居然都敢直接爬他床来勾引他。
但这其实并不是徐书最在意的。
他最在意的是,沐京华随随便便一勾,他就有反应了。
他怎么会起反应呢?他明明知道沐京华没成年,明明知道小孩误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明明知道这样没人伦。
可他就是罪恶地……
“徐公子?”小二的呼唤声打破了徐书的胡思乱想,他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摇头:“他的衣服,也按我刚才说的规格做两套,不用太急,一周之内做完就行。”
“那鞋子还有需要的吗?”店小二指了指店里的现货,“这有双新做的团花鞋,您摸摸这里面的兔绒,冬天穿,可暖和得很。”
徐书摸了一把那兔绒,确实很软,比沐京华的小脑袋还软上一点,便又指了指旁边那双红色的鞋子:“这两都要,按他的尺码。”
“好嘞。”店小二乐呵呵地给他包起来,算盘打地霹雳作响,“客官,一共五十二两零三文钱,给您抹零,共五十二两。”
徐书嗯了一声,随便从兜里掏了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
那店小二便笑地更灿烂,但等结算完钱,又好心对徐书道:“徐公子,最近渝州可不太平,听说来了不少土匪,您这出门在外,可得小心呢。”
徐书应了他的好意,指着那鞋子:“把这个送到回民堂。”
“就是那位神医吧。”那店小二腰都弯了,毕恭毕敬,“您家弟弟是……”
“跟着齐怀仁学医。”徐书佯装不知何为神医,拉着店小二,“你说那神医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