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师已经死了，而且林征能够感觉到并不似实体上的死亡，而是本质上的死亡。死亡以一种独特的形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林征甚至觉得他不是被“杀死”而是直接步入了“死亡”。

没有外因，只有结果。

但他此时此刻就站在这里，如同活着一样和林征对话。

林征突然意识到没有获得赐福的人为什么会在直面光之王的时候会发疯或是脑死亡了。

并不是陈雨师作为概念生命本身会带来这种效应，而是只有非赐福者才能看清陈雨师的真相，才能意识到光之王已经死了。

而光之王的死亡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本身是错误的，光之王的力量不存在，他们没有将尸体转化成物资的能力，这个世界是建立在某个可怕的谎言之上的。

但它……仍在运作？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当认知里确认了这个概念之后，再从这扇门中走出去时，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接触到的会是什么呢？

对于尚未接触到更高层次的超凡者而言，这种撕裂确实是一种极大的冲击和扭曲，甚至会直接导致他们无法面对认知重塑之后的世界，所以发狂和脑死亡几乎是必然的。

“我……已经死了？”盘踞在陈雨师身上的巨大螨虫似乎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很好啊，一点事儿都没有。”

连概念生命都能寄生的寄生虫，而且陈雨师自身都没有完全察觉，这个诡异的东西让林征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是某种异常？还是更加古老的概念生命所发起的进攻？是否上位概念生命也会被寄生？

这些林征目前不得而知，不过技术核心已经在观测和收集情报了。

“没有什么，可能是我搞错了吧。”林征将不安感驱散接着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一些关于这个世界过去和现状的事情。”

“嗯，请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回答。”陈雨师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诚恳，丝毫没有救世者或是作为“王”的架子。

“关于地表坍缩，你有什么了解吗？”林征问道。

他认为陈雨师作为概念生命，他的观测能力和角度都和超凡者是不一样的，应该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件事。

但陈雨师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最了解这场灾难的应该是死之王，他提前预知了毁灭将会降临，希望我们三个联手去阻止。”

“但你们失败了？”

“也不算完全失败，我们的成果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保留了一部分陆地，并且给人类提供了一条生存路径，至少现在人类已经能够稳定的生存了。”

“但是死之王背叛了你们？”林征接着问道。

陈雨师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在地表坍缩事件发生之后，我们三个概念生命本来是打算前往大空洞底层一探究竟，但死之王担心大空洞下方会有危险，就决定独自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