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两人相聊甚欢,枯坐一夜。
又过了一年,他已经习惯每隔七天便去找她,花的银子数不胜数,所幸的是,她的单纯依然还在,还是喜欢吃糖葫芦。
两人之间的情愫渐深。
直到三年前,自己将要被宣入仕,去做家乡清田县的官。
家中却突发难事,清田县县令诬陷他考试作弊,常常流连烟花场所,定然是不学无术之徒。
一夜之间,陆府抄了家,仆婢遣散,自己与父亲流浪在外。
后来,他喝醉酒去找她,起初她想给他银子,让他安置好父亲,偏偏那时候,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几次回绝她的好意。
甚至,还冲她发了脾气。
第二日,他很后悔,去找她,却听到她要出场接客,拍卖初真的消息。
他疯了,不顾老鸨的阻拦进了她的房。
想质问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指责她。
以她的客人?还是情人?!还是曾经的知己?
他当时身无分文,什么的给不了她。
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从此便一蹶不振。
直到他发现新任的清田县县令的官是买来的,一切都是他身边的师爷谋划,就连要抄陆家满门也是他提出的。
县令却是连个诗都背不出的文盲。若不是他贿赂知府,自己也不会落的这般下场。
他气极了,像个野牛一般在一个夜里逮住县令身边的师爷痛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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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师爷正好喝了酒,被打了也不知道叫喊,陆知远打的毫无章法,一时间竟失手打死了他。
他逃了,回了小屋,最后在父亲逼问下,道出实情。
父亲气的浑身发抖,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后又流着泪让他离开清田县。
可是他能去哪呢?思来想去只能投笔从戎。
上了战场。
这一去,便是三年。
可是,战场的血腥味让他不能接受,刚开始见到人头滚落在他脚边,很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是如此。
某一天晚上,军营要驻地休息几日,他跑了,回到破落小屋,发现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神色安详,身上盖着一张薄被。
他没哭,有条不紊将父亲背到山上,立下石碑。
然后回去军营。
回去之后,渐渐地发现,他不怕了,身边的战友很好,会保护他,会关心他,会教他武功,让他明白战争是为了更多的百姓能够活下去。
慢慢的,他能够独当一面,成了先锋,立下无数战功。
就在决定要回来的前一夜,望向团圆月光,他哭了,泪流满面。
尽管到了现在,他在战友面前,仅叫陆道南。
此刻,昔日的种种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映在脑海。
五年,足以改变一切。
现在,他回来了,想要洗刷自己,直面过去,无论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还是前途渺茫。
忽地,陆知远猛地闭上眼,再睁开,鲜艳的字变得惨白。
他就这么呆坐着,过了一会,陆知远跪地三拜后,决然离去。
陆知远心下漠然。
大陵,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