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
你来了,拿了一支我最喜欢的海棠来看我了。
我太高兴了,终究没有学会该怎样控制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抱住了你。
十四岁,我随着父王去打猎,不小心摔下了马。
很奇怪,摔下马的一瞬间,我没有想过会有多疼,而是又要见不到你了。
躺在床上,我很无聊,无数次想偷偷去找你。
可,你像是知道我想你了似的,只会在晚上我睡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才会偷偷来看我。
送了一个木雕。
其实,我没有睡着,也看到了你的一言一行。
十五岁,我第一次知道情窦初开这个词。
我跑去问王姐,问她,它是什么意思。
王姐说:“是思念,是相见,是欣喜,是不舍,也是利剑”
我想了又想,前面四个我好像明白了,那是我见到你时,才会有的。
可是最后一个利剑,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十八岁,父皇告诉我,要成亲了
我吓得赶紧去找你
我想要你告诉我
不要成亲
你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告诉我
要幸福
我很委屈,那是我第一次朝你发了脾气,跑了出去。
一直到现在,我也很讨厌那时的你。
现在,我领了圣旨
等到来年开春,就成亲了
拿着圣旨的那一刻
我才明白了皇姐所说的利剑二字
果真是鲜血淋漓
然后,我不顾一切跑来见你
不敢想让你挽留什么
只是,再折一支海棠,如何?
期冀又卑微的祈求下,那和尚的脸色终是浮起一丝微笑,隐藏了许多感情的浩瀚眼眸望向南荣宝华。
“好”
声音低低的,清冽又温热。
随后,和尚来到海棠树下,沉吟了半晌,取下一枝还未盛开的四季海棠,嫩露的芽苞与满树粉红格格不入,却在那只宽大白皙的手上显得相得益彰。
他转过身,进入佛堂的脚步顿了顿,带着一丝扭捏又含蓄的眼神看向里面的女子。
南荣宝华无声笑了笑,泪花悄然无息落下,很快消失在唇角。
她像是懂得了他的意思,起身去找他。
她知道,和尚不愿在佛祖面前赠予她海棠区,是因为他想以男子的身份送给她。
两人相对而立,距离却始终保持在一丈之外,毛绒绒的雪花落在两人肩上,增添无数凄凉。
娇嫩透红的小手接过海棠枝丫,嫩绿待放的芽苞就是未知的南荣宝华。
小主,
明白了,他希望以后的南荣宝华像花苞一样尽情绽放,即使,没有他。
扑哧,她笑得明媚如花,吹的凌乱的乌发舞动着,圆润的眼角弯弯如月。
霎时,漫天的雪花都慢了下去。
和尚一怔,只觉得自己恍如在仙境,而那里只有他和她两人。
雪下得愈大。
有那么一刻,他发疯似的嫉妒落在她发梢眼睫上的雪花。
周遭的一切被他们隔绝开来,无论是慈悲为怀的佛祖,还是律法森严的宫墙。
最后的最后,两人还是一言未发,平静却似渊的眼睛两两相望,暗藏的情愫只有他们知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道。
到了后来,南荣宝华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这一次,是她先离开的。
时光飞逝,距离下旨婚娶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清冬腊月。
头上,温煦的日光已经淡薄如月芒,即使天已经冷的忽略了他,他还是固执的不肯放弃自己,南荣宝华思绪翻涌而出,又很快回笼。
垂首,锦绣嫁衣刺眼的光芒暗淡了些许,耳边惊然响起法丈常说的那句话。
佛家所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也罢,从此天涯明月,各安一方。
南容宝华本可爱娇俏的脸上日渐消瘦,微光打在脸上,竟也有了几分棱角。
昨日之海棠如过往云烟,不消几日,便成云化雨,散弭于天地间。
“如今,也该忘了。”
南荣宝华对自己喃喃细语道,似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声音飘渺似灵,好似千万重的心绪陡然升起,突然袭来的轻快感让有些飘忽。
奉奇需要她,父王需要她,王姐需要她,沈家需要她,若能舍她一人渡众生,倒不为一件消弥愁愿的事。
和尚有和尚的去处,王家有王家的归路,想那沈家儿子沈游她也是见过一次的,是个清眉秀目的公子,南容宝华不怕自己消磨一生,只怕误了那沈家二子正缘。
也罢,若是他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