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主受害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各处,一如德善出事那天引起轩然大波。
整整一天,江夫人食不知味,坐立难安,往返一趟最多需要一天,明知当天他是回不来的,她还是呆呆的等了很久,等到夜里很晚才睡下。
刚吹了灯,前院火光四起,嘈杂一片,正疑惑着,房外响起副指挥使申起嘶哑无力的声音以及震人心魄的敲门声。
江夫人心下咯噔,手上的烛台翩然落地,披上外衣出门,一张张灰白哭泣的脸印在眼前,声声抽泣如幽灵的叫嚣,她明白,出事了。
尽管心中不愿承认,可当看到丈夫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换过了,可她依旧能看到隐隐血洞,眼眶的泪不停打转,心脏已经不能呼吸,好似被一张大手紧紧攥着,直到青筋跳动,唇色渐渐变紫才急促跳动起来。
抓着衣服的手指泛红发白,江夫人的眼睛黯淡下去,牙齿咬住嘴唇,溢出丝丝红色,全府大半人都在看着她,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不能太过懦弱。
深吸一口气,江夫人转身看向众人,她吞咽下几口血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的难过不忍,我也一样,天深了,找,几个人把老爷的尸身安置妥帖”,即使已经控制了声音,可听着还是有些颤意,众人的目光隐晦的落在江夫人身上,清泪在她脸上无声滑落,发出缄默的哀号。
“明天的挽江城依旧如常,百姓也依然安居乐业,好了,大家早些歇息”
就在大家纷纷散去时,江夫人叫住申起。
“申指挥使,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况。”
…
等郭小娇晨起练功之后回到书房,就看到负责看守秦川的弟子满脸惶恐,双手不安的搓来搓去。
“师父…”
“—弟子…”
大概是猜到了什么,郭小娇目不斜视走进去,将剑横挂在墙上,想着随便说两句打发一下那个弟子,一抬头,只见那张沉木敦厚的桌子上静静的搁置着一个小纸条。
言词简短,字迹娟秀有力:多谢郭城主搭救之恩。
郭小娇眼底染出一丝意外笑意,想来她已明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的,自她进府的第一天,不,是第一秒,郭小娇就已经知道了,为了让她没有怀疑的解救出秦川,他还买了几个丫鬟随她一起。
看着她伪装自己,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干活,看着她被府里的管事克扣月钱,看着她被那些爱管闲事的人催着成亲。看着她夜里不眠不休的策划逃跑方案。
至于那两人什么时候能逃走,郭小娇同样做足了戏码。
昨天晚上他借故喝酒,醉醺醺的被叶烟扶到房中,看到她不停的试探自己,叫自己名字的郭小娇目光浅浅,趴在被子上的嘴角轻微挑起,直到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
月华如水,那一夜,他一夜好眠。
眼前的纸条断面平整,摆放整齐,显然是被人用心的对待过的。
“无妨,本就不是重要之人,下去吧!”,郭小娇嘴上安慰着门口惴惴不安的弟子,一边不露痕迹的将纸条夹在一本书里。
自此,那张陈年旧纸就被永远的留在隔层里,久到郭小娇自己也忘了自己为何要将它藏起来。
另一边,江子盛,叶凝两人说着去解决资金问题,实际上确实在胡吃海喝,沆瀣一气。
其实两人也是做过不少努力的,街头卖艺,待人写信,售卖字画,甚至于推卦算命的把戏都派上了,简直就差跳梁小丑没扮了,结果就赚了十两银子不到,连进秀琴阁二楼的资格都没有。
一日夜里,两人正襟危坐在桌子旁,上面散落的碎银子在昏黄的豆灯下显得有些让人欲哭无泪。
“要不…”
踌躇半夜,就在两人认清现实,决定做一回不法分子,将那个红倌偷出来审问时,转机来了。
一大早,叶凝就听到隔壁房间一声惊恐的吼叫。
“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