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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瓮城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北城门,方亚青躺在担架上,态度坚决,“抬我去城门楼上!”
“少主,您的腿伤……”
“城破之时,即是家破人亡之际,腿又如何幸免?”
此言一出,将士只好将他简单包扎,抬着担架踏上城门楼梯。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上面有不少伤员被抬下楼,有人伤着面部,也有人伤着胳膊,鲜血淋漓,染红了石砖,血腥味弥漫,极其惨烈。
这些伤员看到少主断了双腿还要上楼,全都惊得瞪大眼睛,他们一直以为少主这种富贵公子娇生惯养,却不曾想到他如此顽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纷纷要求掉头回去死守。
来到城门楼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守城装备,金汁、石块、热油、火把、弓箭……让整个城门楼都变得极其脏乱。
左右两边的守城将士伤痕累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和绝望。
在他们眼里,瓮城城主都死了,这城根本守不住,也没必要继续守下去。
北城门外,先后聚集了十万兵马,突厥骑兵阵列在前,一个个面目凶狠,连马匹都透着要吃人的眼神。
方亚青视死如归,指向中间的旗杆,吩咐抬担架之人将自己绑上去。
“将士们!瓮城是我们的家,瓮城破了,我们的亲人怎么办!”
“大家随我上城,不死不退!”
在场的守城将士见状,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无比振奋,近乎疯狂。
连断了腿的城主儿子都敢视死如归,我们还娇气什么!
方亚青紧握长矛,一个人守住四个缺口,但凡有人爬上楼来,他就将烧红的长矛刺过去,对方双手来抓,被烫到也会立即松手。
在场也有不少助战道士认得方亚青,时不时便会过来帮一把。
突厥骑兵虽然强悍,但攻城兵却有些弱,几番轮攻,依然被发了疯的守城将士打退。
无奈之下,突厥的攻城行动暂停下来,城门楼上的将士,这才得到一个喘息之机。
城门外,一名身躯魁梧的突厥骑马出列,扬声喊道:
“一帮缩头乌龟!”
“吾乃舒布可汗,把你们首领叫出来!”
方城主见对方首领出现,也扬声回道,“贫道方亚青,舒布可汗有话尽管说。”
舒布可汗骑马在原地徘徊,一双锐利眼睛打量过来,见他绑在旗杆上,也是暗暗吃惊。
嘴上却说,“既然你是方少城主,那便听好了!”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出城投降!”
“否则,整座瓮城,鸡犬不留!”
说着话,舒布可汗单手扬起。
他身后的十万雄兵整齐划一,齐声呼喊,声音震耳欲聋。
城门楼上的守城将士听到屠城,一个个神色松动,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