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听到藩属国的卑谬王莽白,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立刻站出来,对着老熟人杜兰大声质问:
“敢问使臣,你们打算如何出兵?能出多少兵?”
卑谬王也是有血性的老武夫,乍一听到藩属国,当然要发飙,否则也不会在军队中威望如此之高。
东吁缅甸国,经过几十上百年的血腥拼杀,数代数十代君王的努力奋斗,才勉强脱离了中原上国的束缚。
这时候再次沦为满清的藩属国,等同于牺牲历代君王的血泪,拼杀几十年的老武夫,当然一万个不同意。
“放心吧,卑谬王”
说到出兵打仗,杜兰立刻满怀信心的点了点头,从容淡定的说道:
“我大清国在云南昆明,有十万精兵,随时可以攻击云南西部,还有广西、、、”
“停、停、停、、”
不待杜兰继续说下去,莽白突然大声打住,摇头指出道:
“杜贝勒,你们的昆明没了,还有你们的广西也没了”
“你也不想一想,明贼这么多兵马都杀到这里,云南怎么可能还有你们的人手?”
“实话告诉你吧,据本王得到的消息,4月底的时候,你们的昆明就失守了,5月底的时候,你们的广西也失守了”
“好像四川也在打,至于其他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心中暗道,这帮满清野人,看似悍勇无敌,战场上屡战屡胜,但在云贵川的情报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同时也印证了,满清在中原西南的控制力,严重不足啊,朱雍槺的锦衣卫都能摸到这里,满清探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就凭这种实力,接连丢失云南和广西,还损兵折将十几万,也想坐拥天朝宗主国?简直是春秋大梦。
“啊,嘭”
乍一听到爆料的杜兰贝勒,脸色巨变,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睛木然的左顾右盼,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卓布泰、尚善、巴思哈、富喀禅、、”
当初他离开昆明的时候,信郡王多尼刚好调兵遣将增援楚雄,整整4万多满蒙汉精锐啊,怎么可能会输?
在他眼里,当初磨盘山一战,满清之所以伤亡惨重,大败特输,那是因为吴三桂和阿尔津骄狂轻敌,太目中无人了,是两个想战功想疯了大傻帽。
楚雄城则不一样,2万多满蒙精锐,十几个经验丰富的满清大将,更是以逸待劳,严防死守,怎么都是不可能输的局面。
“咳咳咳”
这个时候,王储德钦漂咳嗽了几声,作充作好心人似的,慢慢站了出来,对着杜兰小声提醒道:
“明贼入侵我国后,我们就在边境上布置了不少土司探子,消息绝对可靠没问题,请使臣相信我朝的诚意”
“对咯,还有一个大事,消息是安南传过来的,就是你们的皇帝,顺治皇帝,好像也驾崩了”
十七世纪中期,东南亚的海贸非常繁荣,航海路线也已经非常成熟,两广和安南的海商可以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贸易。
同样印度和中东地区的海上贸易船只,也是绕道马六甲海峡进入东南亚做生意,因此缅甸能通过海商收到中原的消息。
这个老狐狸德钦漂,身为缅甸王储,特意在这个时候爆出惊天消息,其实也是想在谈判中占据心理优势。
“啊啊啊”
“锵铛”
再次听到噩耗,惨遭暴击的杜兰贝勒,肝胆俱裂,双目嗜血赤红,猛的窜起来,拔出腰刀遥指着德钦漂,发出惊天咆哮:
“他妈的南蛮子,洞乌蛮,东胡狗”
“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活腻了的狗玩意,胆敢诅咒我朝陛下,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大清顺治皇帝福临,整整做了16年的皇帝,今年才22岁而已,正是春秋鼎盛,当打之年的时候,这个洞乌蛮竟然胆敢咒死陛下,真他娘的活腻了啊。
多罗贝勒杜兰,身为两红旗的顶级人物,当然知道福临私底下生活作风不咋地,身体孱弱又好色如命,但也不至于这么早驾鹤西去啊。
“扑腾”
“啊哈、啊、、”
面对杀气盈盈、满目喷火暴走的杜兰,德钦漂被吓得一屁股顿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大喊大叫着说道:
“别、别、别动手,孤就是诚心相告,绝无半点恶意”
今天晚上,这个王储殿下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刚刚被卑谬王拔刀威胁,现在又遇到残暴的满清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