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心声太大,一不小心又从嘴里溜了出来。
反观粟问和寇扪,虽然面色依旧,但她那忽然停止敲击膝盖的手指,以及他那猛然掉落的钢笔,无不说明这二人心中也是一样的情绪。
苏晴像是达到了自己恶作剧的目的一样,嘴角扯出一丝顽劣的笑意。
那笑意一闪而逝。
“林玲的心结主要在于十年前,她死去的姐夫,熊毅行。”
玩笑过后,苏晴正色道。
“在她的记忆深处,对于熊毅行的死,有很大的愧疚感。可以说,她将她姐夫的死因归疚到自己的身上了。”
“这是为何?”寇扪沉声问道。
“林玲从小失父,姐姐结婚早,加上熊毅行对于这个年轻的小姨子颇多照顾,这就使得一向缺少父爱的林玲,对于熊毅行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感情。”
“出于对姐姐的感激和对于这段不伦的羞耻,她一直将这份心思埋藏在心底。直到她结识了程媛,她得到了来自朋友的鼓励,这让她原本快要熄灭的想法陡然生根,发芽,并且越来越浓烈。”
“在程媛的帮助下,她在几番试探后,终于决定将心意全盘托出。但是熊毅行却在无意间察觉到她的心思,疏远了她。”
“熊毅行出车祸那天,林玲怕熊毅行不接她电话,于是用他的生意伙伴程媛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再后来,就传出了熊毅行车祸去世的消息。”
“自从此事之后,她便闭口,不再提及诸事。对于姐夫的女儿熊慧也是倾心相待。所以这些年都相安无事。”
“只是,压在心里的哪怕是块小石子,这么多年了,也早就滚成巨石了。所以她时常睡不安稳,患了严重的失眠症。”
说到这里,苏晴长叹一声。
她讲述的不过是梳理过后总结的事实。其实林玲在催眠时述说的更详尽,那种被极力掩藏在记忆深处快要崩溃涌出的破碎,一旦被挖出,就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的洪水一样,呈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苏晴知道,她积压这么久早已经到了心理极限,并且有了躁郁症的倾向了。
寇扪心下暗暗思忖着苏晴从催眠林玲的过程中挖掘出来的事实,与现实做对比,却是排除了林玲的作案动机。
从情感上来讲,因为当年的事,她虽然对于程媛有怨恨,但怨怪更多的,却是自己。
一个能把自己压抑到濒临崩溃的程度,这也侧面说明,这件事一直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积累得越久,伤害性就越大。
从时间上来讲,孙耀邦事发前一周,直至出事,她都不在本市,没有作案时间。
可如此一来,真正有作案动机且又有作案时间的人会是谁呢?
寇扪在心中疑问。
“林玲可是在你的诊室里进行催眠治疗的?”沉默已久的粟问忽然出了声。
“怎么会!林女士平时很忙,虽然我建义她来诊室治疗效果会更好一些,但是,你知道的,有钱人却不一定有闲。所以……”
苏晴摊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有钱人的金钱大都是靠时间和健康换来的,而且这类人更注重,心理医生上门治疗也实属正常。这有什么区别么?”慕容懿疑问地看向粟问。
“当然有区别!因为苏医生的心理咨询室有单独设立的治疗室,如若不是病人自己同意,便只有病人和苏医生二人。外人连误入的机会都没有!而在病人自己的地方,虽说私密,却也只是相对而已。并且在治疗期间由于过度的专注,即便是苏医生本人,也不会过多关注外界情况,难免会被人听了去。”
寇扪讶异于粟问对于苏晴的咨询室的了解,不过转念便知晓了其中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关于案情的猜测。
“你是说,在苏晴为林玲催眠的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并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制造这起事故的真正凶手?”
“我只是猜测。”
粟问虽是这样说,但慕容懿却已经这样认定了。于是连忙将目光转身苏晴,问道,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