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说。她太要面子了。”廖姐总结道。
熊姐和廖姐说了两句后就下班了,临走之前问起李秋君:“你一来就上中班,你家孩子会不会闹啊?”
“不会的,我上班的时候,一辉正好回家了。我也挺放心的。”李秋君说道:“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
熊姐点头:“是啊,你这时正是最累的时候,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等着小孩上幼儿园了,就轻松了。”
是啊,但凡当了母亲,就有操不完的心,怀着的时候,想着出生就好了。出生之后,想着满月就好了,再然后是三个月会翻身、六个月会坐、九个月会爬、一岁了会走……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盼着孩子长大。
但孩子长大的时候,自己也老了。这就是周而复始的人生吧。李秋君暗自想道。
……
以后的一周里,李秋君都在焦虑中度过,一是工作。她工作时间不长,技术没有袁湘好,动作也没她麻利,干起活来,总是慢半拍。这样的水平在从前或许能混,可是现在却是很扎眼。
袁湘脾气不好,动不动会吼上几句,抱怨她干不好活,李秋君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拼命地努力,想要跟上她的节奏。
她也恨自己没用,在安逸的日子里过久了,现在才知道社会的现实与残酷,所以每天上班都很焦虑。
另一个烦恼是家里。孩子虽由婆婆带着了,可是每天都是一堆烂摊子,堆积如山的衣服尿布、满地的垃圾、水槽里肮脏的碗筷。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总能听见婆婆抱怨的声音:“你咋才回来?这小孩真难带,尿了好几次了!”
吕一辉帮不了多少忙,他本身就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洗衣服做饭样样不行,每天只能帮着带一会儿孩子。可带不了半小时,就开了电脑说自己得去忙工作了。
就是晚上睡觉,婆婆也说儿子第二天要上班,分不得神,让他在客厅搭了单人床。所以晚上喂奶哄孩子也都是李秋君一个人的事。
若是婆婆不在,李秋君还能说他两句,偏偏婆婆一来,对儿子各种溺爱,总是说:“哎呀,你叫他干啥,他上班一天也累啊,他那个是脑力劳动。”
或者说:“一辉哪里洗得来衣服啊,放着空了再洗吧。”
所谓的空着的,到了最后也全是李秋君的活。所以她一天到晚都感觉压力巨大,若不是为了女儿,真想逃离这个家。
八月某个中班的晚上,活件出了问题,领导让重新返工。此时虽然已快十点了,可是看着袁湘沉默的脸,李秋君也咬咬牙没说要走的话,与她一起干起活来。
就这样,两人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才算把这些活处理完。李秋君连手都没顾上洗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家里,一路上催促了司机许多次。她心里存着期许,或许女儿已经睡了,因为平时这个时候,她都睡了……
可谁想,走到楼下就听见了彤彤的哭声,其间夹杂着吕一辉的怒吼,李秋君快步跑回家里,就听见了婆婆的骂声:“这个妈太不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