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上药啊,你以为还能干甚?!”她扬了扬粉拳往他胸前轻轻捶了一下,撇了撇嘴嗔怒道:
“不然到了明天,你砸伤部位会肿得起不了炕,这些跌打损伤药还是俺用剩的顶级金创药,敷上之后睡上一觉,明天就不会那么痛,那么肿了。”
杨秀娘很实诚,她没说这是特意给他弄来的,但这么说不一定过得了石风的大脑关,因为时辰不凑巧。
“哦这个要外敷,还是俺自己来吧!”石风说着,伸手去取炕头桌上的瓷瓶。
杨秀娘手一扬挡开了他的手臂,嗔怪道:
“你的手臂有多长,绕给俺瞧瞧?看能否把后背上的伤口抹到?”
石风嘿地一笑自觉不可能,但有些过意不去,用包含调侃成份的言语对她说道:
“让杨门大小姐为俺抹药,石某可消受不起呵,你门外的贴身丫鬟小秋,俺瞧她也是身手不凡,让她代劳吧。”
“啪…”的一声脆响,石风肩头重重挨了一记反掌,“少贫嘴,俺可舍不得让她给你敷药呢?”
舍不得谁?
这现场是一目了然。
杨秀娘自觉说漏了嘴,连忙止住话,脸容一敛,用命令的口吻道:
“快点…脱了衣服来给俺躺着!”
瞧见杨秀娘那严肃的神色,石风也不敢贫嘴了,他乖乖脱去上衣,反趴在炕上。
他的肩和后背,可能说是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的触目惊心,旧疤不算,新痕不少。
健壮的背扩肌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伤痕,有些是青色於痕,有的红肿得青紫交加。
这些伤是近期挨上的,不是在练武时被兵器戳的,就是被城墙上碎石砸着的。
前胸可能也有。
杨秀娘眉宇紧皱不由得大为心疼,伸出纤纤玉指在伤痕处轻轻抚过。
“好凉爽呵秀娘,你这金创药当真是好药!”
伏在炕上的石风不由得赞叹。
杨秀娘脸一红,怪嗔道:“尽胡说,我还没有给你上药膏,哪来的凉爽…”
“啊…”
孤坡一怔,顿时明白过来。
刚刚那凉爽之感,来自她在自己后背上抚摸的玉指,不由得脸红筋涨一阵。
从崇祯三年冬至崇祯七年春,三年半的时间里,石风过着苦行僧生活,差不多忘了女人味是啥了。
不过,刚才那玉指的轻微接触,让他回到了‘小鹿乱撞’的那个年代。
“疼么?”杨秀娘柔柔地问道。
“有些…疼…”他还是老实回复。
开玩笑,墙头上碎石蓝没挂住,碎石砸下来可要命呵。
“那就乖乖躺好,俺给你抹药了!”
“嗯…”
石风甜甜地应了一声,心里面又是一阵激动。
在这苦寒的边境之地,他每天把自己累成一条死狗似的,回到炕上什么都不多想,呼呼大睡,然后听号起炕,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那样,暂时忘记了七情六欲。
其实,他内心深处是需要关爱,尤其是来自女人的关爱。
从这点上看,他算是幸运的,在合适的时候,上天把秀娘带到他的面前。
他很感动,觉得上天并没有亏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