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石风将盘子两手高高举起,朗声道:“多谢陛下赏赐重阳花糕。”
末了,又随口又加上一句:“今日这美酒佳肴和花糕,味道真的好极了。”
旁边许多太监,包括曹化淳在内,都暗自吃惊。
一般人赴宫廷御宴吃喝,或接受皇帝赏锡的花糕,那都是细嚼慢咽,边吃边不忘用心赞美。
而他石风倒好,即是狼吞虎咽,一副饿死鬼投胎来似的,末了,来了那么一句陈词滥调,味道好极了。
崇祯懂得这些场景,见此也终于忍不住“卟嗤…”一声笑了。
这一笑,反倒把近几个月来受的窝囊气,这下子好像都释怀了似的,心境特别舒畅。
他举起酒樽回敬石风道:
“石爱卿,实乃英雄本色也,快人快语,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不做作,好好…真不愧是替朕戍守边疆的大将良才,难怪后金军的正白旗,会输在你的手里。”
“多谢陛下夸赞,微臣是乃军人武夫,身性粗莽,在宫中有失斯文,请陛下多多见谅。”
石风不是不懂,他是不想装,因为他并不善于伪装,倘若在崇祯面前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而他现在已经平息了紧张的心情,感觉按本色行事,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真如此。
其实,崇祯皇帝朱由检之所以如此勤政,披星戴月地干活,不是他乐意如意,而是在大明上下,能干的、为他排忧解难的臣子实在太少。
不是文过饰非,言辞偏激地大讲洪武大帝的古训,就是伸手要钱,搞什么堡垒战术,劳命伤财。
像石风这种脚踏实地,不向朝廷伸手,自力更生,不扭捏作态的大臣,他是多么渴望啊。
“石爱卿,朕来问你,对朝廷的整个北疆防御策略,包括蓟辽,有何见解?”
石风听了大吃一惊,到了嘴边的酒杯也放下来,他双手一拱,沉声道:
“陛下,微臣刚节制葛峪口关城不到一月,而新军才刚成立,现在让微臣妄议军国大事,微臣不敢。”
“但说无妨,无论你讲了什么,朕都不会降罪于你的,尽管大胆道来。”崇祯先行赦免。
“是啊,石将军,杂家听说你当初冒死上白虎节堂,陈述自己的观点,今日在陛下面前,有何顾虑?”曹化淳在旁也帮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不说几句还过不了关啰。
石风想到这里,便向崇祯帝和曹化淳拱手施礼,沉声道:“陛下,那微臣斗胆陈述一点,自己并不成熟观点,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曹大将军体谅。”
“但说无妨。”朱由检继续鼓励。
石风喝上口酒,吞咽了下口水,微微让自己镇静之后,把自己思绪调整合适,才沉声道:
“微臣认为,北疆跟蒙族的边境线长达数千余里,最为关键的是漠南这段,林丹汗已经被皇太极击溃,整个王族分崩离析,察哈尔部落的实力大为弱小。”
“阿鲁科尔沁部落,由于一直得到皇太极的支持,发展的比较快,由此,阿鲁亲王也就成了皇太极,攻击大明的重要帮手和急先锋,科尔沁草原成了后金攻击大明的跳班和基地。”
“微臣认为,阿鲁科尔沁部落,我方必须争取过来,同样是采取皇太极的威逼利诱手段,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一是在边境缓冲地带,全面开放边境贸易,多设几个互市,让广大科尔沁族人得到跟大明和睦往来的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