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初心这么痛苦的样子,他也会忍不住有着几分的怜悯之心,但是更多的也是有几分的愧疚。
十月怀胎,生育一个孩子是那么的不容易,可是自己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初心的孩子就这样被他人给害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么瘦,那么小,那么的可怜,眼睛都未曾睁开,还未有一句哭声,就这么没了。
连自己一个旁观者看着都会那么的难受,更别说初心这个母亲,那必然是比所有人都要痛苦的吧,可是自己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痛苦发生了。
等着萧止反应过来之后,要是要罚什么,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无论是因为王后没有护好嫔妃,还是因为心中的这些愧疚,她都愿意受到惩罚。
今晚凤仪宫里的气氛很是沉默,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做错事。
月香姑姑被打得鲜血淋漓地送了回来,宫女们连忙为清理身子,涂药便是,只等着王后回来了。
楚颐回到凤仪宫之内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月香的屋子,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儿。
是啊,这二十大板打得这么的重,不多涂些药又怎么能够好得起来呢?
“王后你回来了,贵妃那边怎么样了?可又查出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陛下是不是又迁怒到你身上了?你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月香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身体火辣辣的,疼得要命,根本就睡不着,更别说心里还在担忧着楚颐。
现在看到人来了,连忙挣扎着想要去拉楚颐的手,担心地问着。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会这么的担心我,方才我站在那门外,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我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的过去,都当做我这个王后是个外人一样。
陛下,他分明是我的丈夫啊,她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说着这些羞辱我的话?“
一听到月香安慰的声音,楚颐立刻便忍不住哭了出来,其实方才在初心那里的时候,自己就很想哭了。
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哭,所以便一路忍着,回到了自己宫里便是再也忍不住哭了。
“王后,你别哭啊,再怎么样今天晚上该哭的人从来都不是王后,而是另有其人!反正是贵妃的孩子没有了,该哭该痛的人是她,从来都不应该是王后!”
月香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劲拉着楚颐的胳膊,担心地劝着。
其实今晚的事情他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贵妃的孩子没了,基本上也就完了。
剩下的受这么一些委屈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这是值得的。
“贵妃生下了一个死胎,他每日都喜欢闻栀子花的香味儿,有人便在栀子花那里图了些什么贵妃一日一日的吸了进去,所以便害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你知道吗?陛下是那么的痛苦,他甚至为了贵妃,为了这个孩子流下了眼泪,他是在真心实意的为着贵妃母子流泪。“
楚颐委屈地一字一句说的,别的也就算了,可看到萧止真的为贵妃母子留下的这滴泪,她才深深的感觉到了嫉妒,真的是好嫉妒。
从前可以欺骗自己,贵妃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的存在,可是现在她和陛下一日一日的相处下来,也许早就会有了感情。
还好这个孩子没了,若是这个孩子真的平安生下来,那会怎么样?自己简直是不敢想象了。
“没事的,都没关系的,王后还没有输呢,最起码贵妃的孩子没了,这就是一件好事,王后别哭了,你没数,你已经赢了!”
月香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直在安慰着。
在她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陛下和王后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贵妃的孩子没了,那么这就是一件喜事。
月香,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很恶毒的人?可是我刚刚看到贵妃哭得那么委屈的样子,又有些后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了!“
楚颐松开月香的手,就这样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就这样小声地哭了起来。
人是没有极致的好与坏,人的心本来就是容易变的,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恶毒的人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觉得后悔,不会觉得愧疚,不会觉得对不起初心,对不起那个孩子。
可是自己现在就是后悔了,就是愧疚,就是觉得对不起初心母子了。
楚颐在默默地哭着,月香便就陪着他知道王后就是心太软了,总是以为自己狠毒,其实还是不够狠。
真正狠毒的人是不会觉得愧疚的,只会觉得这孩子没了就是一桩好事。
可王后却还是哭了,毕竟年纪太轻,又把对陛下的感情看得那么的重,等相信以后再吃多了些亏,就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你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方才我看着王后那个样子,好像他哭过了,眼睛一片红,难道他是被陛下训斥了吗?
此刻清蕴便是满脸害怕的说了这件事,方才经历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只知道贵妃生了一个死胎。
身子受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可真是觉得吓人啊。
“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休息一会儿,你怎么又问起这些事情?”
沈茗蕙有些心虚,不想再说这些,其实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真的会这么顺利。
本来也是看准了每日送到贵妃那里的栀子花都有好几十盆,那好几盆栀子花最多放上一两天便会被丢弃。
这样子算下来的话,隔上几天便会有上百盆的花都会被丢毁,即使在那花里沾上点什么也找不到了。
更别说这些花还是从宫外里买回来的,这一路上不知经过了多少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