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明哥儿给哄好了因为午饭吃的简单,厨房那边很快地准备好了吃食,趁热端了上来。
老太太发了话,让他们安心休息,晚饭不用过来请安,直接在屋里用饭也可。
两人略作梳洗整理之后,便用了些汤汤水水。
朱锦堂有些乏了,想要歇个午觉。
沈月尘见状,便让吴妈把明哥儿也一起抱到了床上,三个人躺在一起。
明哥儿是小孩子,自然要躺在两个人中间,不过他的身子还是明显偏向沈月尘,而且,还要一直牵着她的手才行。
朱锦堂见状,不禁翻了个身,单手支头望着躺在内侧的母子俩,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沈月尘也转过头去看他,眉眼含笑,轻声问道:“数月不见,明哥儿长大了很多吧?”
朱锦堂默默点头,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明哥儿的鼻尖。
明哥儿这会还没睡着,只是在装睡,突然被朱锦堂这么一碰,突然皱皱眉头,扭着身子往沈月尘的身边凑了凑,很是不耐放的样子。
朱锦堂见状,神情略显无奈,只望着沈月尘道:“真奇怪,这孩子怎么就和你亲……”
沈月尘见他似有失落的样子,忙道:“大爷平时太忙了,鲜少有时间陪着他玩,不像妾身闲人一个,天天总是和他腻在一起。”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微微开始有些着急了。
明哥儿到底是朱锦堂的长子,往后还是要让他们父子俩亲近一些才行。
在他们一家三口人休息的同一时间里,黎氏正在上房屋里和老太太说话,神情无比焦虑,道:“婆婆,方才弟媳妇说的话,您都听见了……唉……她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往我们的伤口撒盐呢!”
黎氏思来想去,总觉得心里实在不安得很。
柴氏不是喜欢虚张声势的人,平时看着内敛,其实心思一点都不差。
黎氏和她做了多年的妯娌,深知,她那张笑脸背后藏着怎样的狡猾。
同为朱家的媳妇,一个长房,一个二房,彼此生活了二十几年,早已经是知根知底了。
依着柴氏的个性,居然敢突然改变态度,想必一定是要有所动作了。
老太太见她心事重重,不免蹙眉道:“她说她的,你听你的。左不过就是几句无聊话,你何必这么较真呢?朱峻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都散了几十年了,哪还有哪个争权夺势的心?”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人心肉长,有谁会嫌弃钱多呢?再说了,二房若是真的无心争势,何必话里话外地总是挑刺儿,让人心生不安呢?
黎氏还是沉着一张脸,自己安不下心来。
老太太只道:“甭管他们怎么想的,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再大的事,还有我和老爷看着呢,该管的管,该罚的罚,这个家的规矩不会变,知道吗?”
此时此刻,老太太的这一番话,勉勉强强地,也算是给了黎氏一颗安心丸。
“有婆婆这句话,媳妇没什么不放心的了。”黎氏碍于身份,只得点头。
老太太随即轻叹一声:“唉……你也是的,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了,都活到这把岁数了,怎么心里还没个定数呢?”
黎氏闻言,面露惭愧道:“不瞒您说,我也是觉得没底气了……锦堂一连成了两门亲,却没有一门是顺顺当当的。如今,月尘那孩子又是元气大伤,好不好都是个未知数,我是真怕……”
有些话,她终究是说不出口,只觉晦气的很。
老太太眯起眼睛,冷冷地瞧着她道:“你是不是想说,怕她和秦氏一样没福气,不得善终。”
黎氏见老太太神情不对,低了低头:“不是,媳妇只是担心,她身子孱弱,给锦堂添负担,添心烦。”
老太太微微沉吟,方才道:“好与不好,不是咱们说的算,还得看大夫们的。而且,你也不想想,她这次出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娘娘,为了锦堂?所以,甭管她以后是好是坏,她都是在咱们朱家的孩子,咱们不能亏待了他。”
朱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善的人家,但也不能做出那种让人戳后背说闲话的难看事来。何况,沈月尘如今都好好地回来了,其余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要争也不该这个时候争!她不信自己的儿子,会是那样糊涂的呆子。
……
沈月尘睡了整整一个时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临近黄昏。
可是,身边的明哥儿和朱锦堂已经不在了。
沈月尘诧异了一秒之后,随即望向吴妈道:“他们都哪去了?”
吴妈微微一笑道:“大爷约莫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去上房和大老爷说话去了。明哥儿刚刚饿了,春茗带他去吃饭去了。”
沈月尘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臂,淡淡道:“这会快要用晚膳了吧?”
吴妈上前一步,伸手替她揉着胳膊,轻声道:“时候还早呢。老太太说了晚饭会让人送过来,小姐要是没睡醒,就多躺一会儿好了,等大爷回来再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