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堂没有照顾女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照看一个孕妇。
从前,秦红娟有孕的时候,他曾经有心想要帮忙,但却什么帮不上,家里人把她看得严严实实地,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都规定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时辰上也是算得分毫不差。
说实话,朱锦堂真有点替沈月尘担心,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沈月尘挽着朱锦堂绷紧的手臂,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慢慢溜达,虽然有些无聊,但也好过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过,朱锦堂一脸认真地紧张模样,不禁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眼睛一直留意着地上,眉心微蹙,仿佛生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似的。
沈月尘走了没一会儿,便忍不住停下来道:“大爷这么紧张,让我都有点不会走路了。”
因为他太过小心了,她都不知该先迈哪只脚才好了。
朱锦堂闻言,随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谨慎过头了,便轻咳了一声道:“走得差不多了,咱们早点歇着吧。”
沈月尘轻叹一声道:“是啊,是该休息了。”
这一天过得真的很漫长,又发生了很多事,实在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沈月尘躺在床上,依然毫无睡意,只是单纯地躺着。有意无意地,她的手总是不自觉地伸向小腹,每次只要一想到,那里面正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悄悄长大,她的心情就觉得很奇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沈月尘正犹自出神,却见身边的朱锦堂也伸手过来,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背,道:“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有了孩子,你就不用再看母亲的脸色了。”
前阵子,发生了很多不愉快,黎氏的强硬,沈月尘的委屈,朱锦堂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虽然,他一直都在尽力袒护沈月尘,却还是无法让她不去忍受母亲难看的脸色。
每次看见她强颜欢笑,努力地想要讨好母亲,结果却碰壁而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心疼,可是,又不能替她去做些什么。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他,有些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稍微犹豫了片刻,她忽然问道:“大爷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话问得稍显忐忑,毕竟,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的。
长房需要的是嫡子,明哥儿需要的是兄弟。所以,朱锦堂心里想要的,也一定是男孩儿。不过,就算是明知故问,她也想问一问他,毕竟,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朱锦堂闭着眼睛,微微沉吟道:“我都喜欢。”
沈月尘似是不信地看着他,又轻轻地问道:“大爷一定希望是个男孩儿吧。”
朱锦堂轻轻一笑,伸手搂着她在怀中,道:“男孩儿固然最好,但是如果,咱们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希望,她为了担心生男生女而变得患得患失,就像从前的秦氏……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沈月尘闻言,不禁心中欢愉,微微一笑道:“大爷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朱锦堂吻了吻她的头发,淡淡道:“只要你能高兴就好。”
沈月尘微微一笑,随即安稳地合目而睡。
这一晚,她睡得异常安稳,连梦中都漂浮着清甜的空气,淡淡地香,沁人心脾。
次日一早,沈月尘还未起床,黎氏便已经早早地带人过来了。
黎氏并不想吵醒她,只是想来帮忙替她看看屋里的风水如何,甚至,她还找来了一位风水师傅等在外面。
沈月尘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只见,朱锦堂正一脸无奈地站在外间,和黎氏小声讨论着什么。
朱锦堂觉得黎氏有些太过紧张了,不禁小声道:“母亲,您何必这样兴师动众的过来,那些风水师傅的话,不过都是些玩笑,偏偏您总是信以为真。”
黎氏听了这话,微微不悦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孩子来之不易,咱们必须小心翼翼才行。好风水养人,坏风水伤人,找个师傅过来看看,当然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朱锦堂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只觉,自己根本就是在对牛谈琴。
他素来对风水命理之类的言论,不屑一顾,只觉得那些人都是满嘴胡说的骗子,完全不可信。
黎氏坚持己见,不容儿子反驳半分,她看见沈月尘醒了,连忙掀起帘子进屋,含笑道:“孩子你醒了?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做了芙蓉鸡丝面还有水晶鱼肉蒸饺。”
怀孕期间的人,饮食上诸多忌讳,不能吃兔肉,驴肉,蟹肉,还有羊肉等等等等。
黎氏担心厨房的人没经验,便特意一早命人煮好了端过来。
沈月尘忙含笑谢道:“谢夫人关心,让您受累了。”
黎氏一脸温和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啊,不过都是些小事而已。我找了位风水师傅过来看看,你先去梳洗一下,回头都看好了之后,咱们再吃早饭。”
沈月尘闻言有些意外,连忙披衣而起,谁知,才动了动身子,就听黎氏开口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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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岑不由地望了朱锦堂一眼,只见他微微摇头,又叹了口气,显然对黎氏的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办法。
黎氏看着丫鬟们把沈月尘扶进了净房,方才示意那位发须花白的风水师傅进来观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