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安曾经在朝堂上,为了新政舌战群儒都面不改色。
而如今,看着哭唧唧补作业,还不让马车跑太快的崽,他的神色都一言难尽起来。
“大舅舅,呜呜呜,这个字是什么呀?”
凌岁岁的作业里,还有识字这一项。
夫子布置给她的几个字,让她回去后要牢记并抄写。
可这几个字,她现在都忘光了。
“这个是人字。”
许言安对着底下不学习的弟弟们,还尚且能教训教训。
但面前这只小不点,他连句重话都没说,小家伙就已经哭的直抽抽了!
许言安按了按额头,在小幼崽的眼泪攻势下,只能认命的伸出手指,教她识起了字。
从尚书府到皇家书院,只一刻钟便能抵达。
驾车的福子听见马车里的动静,刻意放缓了速度。
可饶是如此,在抵达书院门口时,凌岁岁的作业还是没有写完。
小家伙昨天还不知道怕,这会儿到了书院门口了,倒是知道怕了。
她丢开笔,小胖手死死的抱着大舅舅。
“岁岁要回家!”
小家伙不愿意下车,更不愿意去书院了。
她把湿漉漉的小脸埋在许言安怀里,手脚并用的缠着许言安。
许言安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半晌,心硬如铁的言安公子,还是把怀里的崽给拎了下去。
“岁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你不肯写功课,如今夫子要罚你,这就是你应该承受的。”
“逃避是无用的。”
许言安的说教,落在凌岁岁的耳朵里,凌岁岁根本听不进去。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把她放下来后,转身回到了轿子里的许言安。
她的天都要塌了。
“舅舅!舅舅呀!”
“抱抱!”
小家伙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试图爬回轿子。
在书院门口,负责接学生入院的几位夫子,见到要爬上轿子的凌岁岁,忙过去把她接到了怀里。
夫子们认出来了凌岁岁。
他们一边哄着凌岁岁,一边让许言安的马车赶紧回去了。
凌岁岁被带到院里,她背着小书袋,在坐进学堂时,小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
“岁岁,你,你怎么,了?”
凌岁岁的同桌小胖墩儿一脸担心的问道。
小胖墩儿贴心的拿了帕子,给凌岁岁擦了擦小脸。
凌岁岁吸吸鼻子,没好意思说自己没写完作业。
比凌岁岁来的早一点的凌霄,顶着黑眼圈,小眼神阴沉沉的在盯着凌岁岁的胖脸。
“十七舅舅,我母亲给你做了桂花糕,让我带给你尝尝。”
凌霄在看凌岁岁时,潘展翔则是在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潘展翔昨晚上是亲眼见证凌霄被气晕的。
他回到家,跟母亲说了这事。
母亲训了他一顿。
母亲指着他的脑门,说他蠢的像是他爹似的!
太子跟十七皇子年龄差的远,平时也没有什么私交。
他怎么可能会去书院门口接小十七!
母亲骂他不该多嘴。
为了让十七皇子不计较他的多嘴,所以母亲一大早的亲自做了糕,让他给带来送给凌霄。
以前在宫里时,凌霄很喜欢她做的这道糕。
“你自己吃。”
凌霄小脸冷淡,看都没看潘展翔一眼。
潘展翔见状,又多拿了一份作业出来。
“十七舅舅,你的功课,我让人帮你写了一份。”
凌霄也是个不做功课的。
只是如妃娘娘下了死命令,不许他宫里的人帮他做功课。
所以他的功课,要么是在书院里找别的小孩儿帮他做,要么就是交给潘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