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一个好,有时候软刀子杀人,比血糊糊的场面更能震慑众犯人。无声无息之间,就能达成目的。”
陈观楼呵呵一笑,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你手底下如果有不听话的犯人,你又下不了手,尽管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李大宏一副好心帮忙解决问题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热心。
陈观楼只得打了一个哈哈,“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不会忘记李哥。”
李大宏搂着他的肩膀,乐呵道:“这就对了嘛。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就该互相关照,你说是不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天牢。天牢死个把人很正常的吧。以前你在丙字号大牢当差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将犯人打得断手断脚,死了都是白死。没道理江湖侠客能死,当官的就不能死。你说是不是。”
“李哥言之有理。都是父母生养,都是一条命,都有死的一天。只是,当官的好歹比江湖侠客多了一道护身符,李哥真的不担心上面追究?”
陈观楼做出好奇的样子。
李大宏很乐意为他解惑,“你才来没多久,有些事情还不清楚。除了身体本身就不行的犯人,要死阎王爷都拦不住那种。通常情况下,牢里死人,死谁,都是有讲究的。我劝你同万狱吏好好相处,有了万狱吏的支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倒是想,可也要万狱吏给我机会啊。其实,只要万狱吏不为难我,我已经心满意足,只想安心当差。”
“老弟,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李大宏拍拍陈观楼的肩膀,“有些事情,你迟早会遇上,跟上面打好交道不会有错。”
两人在路口分别。
回到家,陈观楼睡了一个好觉。
晚上,他易容成一个粗糙老汉,穿上粗布麻衣,戴上斗笠,趁夜翻墙出了家门。藏身于范府。
范狱丞最近新纳了一个美妾,据说极为宠爱。
大晚上,他却不在美妾房中,而是在书房。
一个狱丞,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官员,大晚上不享受美妾服侍,躲在书房必有古怪。
陈观楼躲在书房房顶上,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偷听。
他胆敢如此,盖因为范狱丞是一品武者。他笃定对方发现不了自己。
李师爷随侍在范狱丞身边。
“东翁莫要过于忧心。”
范狱丞叹息了一声,“老夫不担心别的,唯独担心自己落到蒋狱丞的下场。”
“蒋狱丞是因为行事不密,做事不够周全,方招致上面的不满。东翁已经将方方面面考虑到,且事情办得也很妥帖,肯定不会出错。”
李师爷一个劲的劝道,大晚上的,范狱丞可别犯糊涂。初春晚上,回房搂着女人睡觉不好嘛,何必自寻烦恼。事情都已经做下了,这个时候后悔也无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范狱丞忧心忡忡,事情做得很顺利。可是事情办完后,他反而发起了愁,心里头有点拿不定主意。
“二十三号没有背景靠山,仵作也已经验了尸,一切都没问题。东翁何须忧虑。”
“老夫不是忧虑二十三号的事,而是担心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眼下,陛下沉迷炼丹,宠信江图,也不怎么处理朝政,早已不是早年间那个勤勉为政的陛下。偏偏太子失宠,不得陛下信任,其余皇子蠢蠢欲动。这个时候,万一走错了一步,只怕万劫不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