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知觉总是最敏锐的,她们总是能很容易察觉到社会上的变化,虽然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王小海
“你真要辞职?你要是辞职,俩孩子咋办?”
“他俩长大了接谁的班儿?”
“还有家里每月的花销也不少,你要是不干了,我自己一个人......”
在听到自己丈夫说要辞职,永芳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轧钢厂的工作是铁饭碗,多少人求之不得,以后退休了还能传给儿子,如果辞职了可什么都没了。
李肖的态度很坚决,
“我不是跟你商量,明天我就跟厂里说。”
“咱家花销也不大,不还有一些存款吗?”
“那还有你那些弟弟妹妹呢,小五小六马上也要成亲了,不需要钱啊?不都得咱们家出?”
李肖对自己家兄弟姐妹太好,弟弟妹妹上学,结婚生子原本李父应该出的钱,一直以来都是李肖负责出。
永芳对此一直是颇有怨言的,明明自己家的生活可以更好。
“好啦,不要再说,这都不是一码子事。”
李肖见妻子旧事重提,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
永芳毕竟不是火辣的性子,见丈夫生气,立马收紧嘴巴,但眼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自己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整天既要照看孩子,又要打理家务,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丈夫就凶自己。
李肖对自家人一直不错,看见妻子这副样子,一时也有些心软。
放低了姿态,转身安慰道:
“好啦!”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我手里其实还有不少钱,足够小五小六结婚用。”
本来是安慰的话,没想到永芳听到自己丈夫居然背着自己还有一个小金库,表情变得不可置信,几乎要惊呼出来:
“什么?你还有私房钱?有多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好啊你啊李肖!”
“你是不是还在外边养小媳妇了?”
“背着我藏这么多私房钱!!!”
永芳越想越歪,心中委屈不已。
主要是这笔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的私房钱,让她觉得丈夫和婆家人对她这个媳妇不信任。
要知道家里小五小六结婚用钱,她虽然表面上不同意,但平日里还是省吃俭用,早就算好了需要多少钱,攒多久的工资。
就在她还傻乎乎存钱的时候,丈夫居然说,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而这么一大笔钱,结婚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要知道这些年自己当牛又做马,上有老下有小,都得伺候着,还有一群小叔子,小姑子,哪个都不能得罪,做事是谨小慎微。
原以为给李家生了孩子,做了这么多已经是李家人,没想到人家没给自己当自己人,这么一大笔钱,她一直都不知道,一直瞒着她。
明显是把她当成外人,不信任她。
永芳越想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几乎要哭出来。
“你想什么呢,说的哪儿跟哪儿啊?哪有什么小媳妇儿?”
“我这每天晚上都回家,去哪儿找什么小媳妇儿?”
李肖都懵了,他不明白妻子扯着扯着怎么又扯到小媳妇了。
但眼看自己女人都要哭了,也不好发脾气。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到底还有多少私房钱?”
“为什么瞒着我?”
“你不是怕我不同意给你弟弟妹妹花钱,我是那种人吗?一个枕头睡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信我?”
“你说啊!”
“你让我说什么?”
李肖无奈扶额,解释道:
“那笔钱有多少我也不清楚,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
李肖眼看说不清了,于是决定将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讲给妻子,把他和小海几人年轻的时候跟陈泽开鸽子市,挣了一笔的钱的事讲了个清楚。
“这件事不是你不知道,咱家就咱爸知道一点儿。”
“那笔钱一直在大哥那里放着,当时大哥说以后的钱会越来越不值钱,所以那笔钱都换成了黄金,现在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永芳擦干了眼泪,哽咽地说道: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也没问啊!”
“我不知道我怎么问?”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听人说过呢。”
......
“哼!不跟你胡搅蛮缠!”永芳收拾好心情,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一下子多出来的那笔钱,怀着好奇,凑近丈夫小声问道:
“你估摸着那笔钱大概有多少?”
“大概有多少?”李肖心中默默地算了一下。
“大概...大概...应该有个三四万吧!”
“三四万?你们四个人?攒了这么多?”永芳有些吃惊。
李肖纠正道:“不是,怎么可能四个人三四万?”
“哦!那还好,吓死我,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永芳拍了拍自己激动的小心脏。
小主,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我的光我的那一份。”
“大哥的会多一点,毕竟他贡献最多。”
李肖解释道,具体有多少钱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知道只多不少。
“你...你你你自个的,就有三...四万?”
“三四万?!!!”
原本以为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大到她不敢想象。
永芳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几乎要骤停。
大脑里唯一在运转的程序,就是三四万到底是多少钱,是她多少个月的工资。
能买多少东西,该怎么花!
从儿子结婚,到孙子买房......
然而,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永芳却不知道,丈夫口中的这笔钱,马上就要被拿去投资。
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笔钱出现。
......
......
......
厨师一般在家不爱做饭,比如王小海父子俩。
上班炒菜炒到胳膊疼,回到家里连厨房都不想进。
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父子俩一人一头,臭烘烘的袜子,葛优瘫的姿势,看着电视。
等着家里女主人买菜做饭,伺候上桌。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碰上你父子俩,是去王母娘娘那儿偷蟠桃儿了,还是把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给砸了。”
“饭做好了,来吃吧。”
“饭做好了,来吃饭吧!”
“饭做好了!来吃饭!”
李萍叫了三遍,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因为电视机前是两个聋子。
直到她把电视的电源关闭,两个男人才如梦初醒般从沙发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