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茶刚好烧开了，钟离提起了茶壶回到了座位上。

他又给温迪斟了半杯茶，“他说什么，你照办就是了。”

魈：……

“是。”

他一眨眼消失在房间里。

……

温迪走到窗边。

皎皎明月不知何时已升上树梢。但他没看弯月，视线移动着搜寻紫微垣。紫微为帝座，而象征岩神的星星就在那中央。

然后温迪看到了些微黯淡的帝星。

“客星犯帝座”么……温迪思绪逐渐飘远。

提瓦特的人都知道，提瓦特的星空会给每个人留有位置。几乎只要是拥有神之眼的人，都能在星空上找到象征自己的那颗星星。

而璃月仙人对于星文观测上的造诣举世无双。璃月传说中“仙人观星文知天命”并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

已知帝座指的是紫微垣……而帝星端坐其中被众星拱卫。若是客星犯帝座导致帝星黯淡，按照原游戏剧情，温迪觉得自己应该看到一颗来自极北逼近紫微垣的异星才对。

但温迪在紫微垣内看到的唯一一颗异星是象征着风神的歌仙座。而那星星并无喧宾夺主之意，只是缀在帝星旁边，光芒温润。

然后。

钟离：“你在看什么。”

“看客星如何犯帝座。”温迪随口答，“只听李明月说过愚人众那两位如何冒犯你，而你端方大度地放那两位走了，[公子]还一直在你的地盘上自由出入。我好奇你脾气怎么变这么好了。”

“有什么好奇的，”钟离失笑，“我最开始只把这当做交易，顺带考校一下璃月人的能力。”

于契约之神而言，钟离只在意对方在跟他做交易时，是否能给出与所求之物价值相等的价码。至于态度这种东西，岩之神是不大在意的，他的脾气早在魔神战争那会消磨干净了。

再说这世上需要虚与委蛇的人或事多的是，而人们常常会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面孔。甚至于岩之神本人也是个世故圆滑的笑面虎，钟离并不认为过多关注别人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实际意义。

温迪：“那后来呢？”

“天理既然给出了剧本，我断没有不照着演的道理。”钟离悠悠然，“不过既然是演戏，又何必在意跟自己演对手戏的演员拿的是个什么角色呢。”

还真是老爷子说得出来的话。温迪想，这位正常的时候就是行走人间如在云上的。

身处尘世，却飘然世外。

他想了想：“那客星犯帝座，岩王帝君于人前陨落，帝星也跟着陨了么。”

钟离笑：“那倒不曾。我的戏是演给人看的，不打算做欺天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再说仙人们夜观天象要是看到帝星陨落，那还等不到旅者去绝云间，众仙家就该杀下山把总务司围了。”

“但你现在就在做欺天的大逆不道之事。”温迪抬了句杠，抬完又没忍住笑，“唔，说到空，你知道他的情况？我看你不怎么爱搭理他。”

钟离的后半句信息量有点大。

温迪想起这老爷子对空总是半搭不理甚至选择性无视的态度，总觉得这两位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是说老爷子厌恶玩家也说不上，老爷子跟李明时聊得有来有回，有时也会逗弄下李明月那个小崽子。

然后。

“知道他一魂双体，也知道他另一具身躯被外人挤占，更知道他是某个存在的造物。”钟离悠悠然，“我跟他甫一照面就看出门道了，结果他自己几万个轮回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的情况，到最后还钻了牛角尖。”

“不爱搭理说不上，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温迪听了又笑。

“你还真是，会说场面话……”他笑到最后没喘过气，咳得惊天动地。

钟离帮他顺气，“笑什么。”

温迪不笑了，却也没解释。

他都快不记得，上次老爷子夹枪带棒却又含蓄克制地骂人蠢，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