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少年挤眉弄眼：“你说对吧，重云？”

重云：……

少年感觉自己被又同伴戏耍调侃了。但他找不出证据，于是红了脸。

“别说这些。”白发少年声音低低的。

……

温迪又眨了下眼。

他看出来，行秋这是有意淡化自己“飞云商会二公子”的身份，并把同伴推到台前。如果只是追名逐利又见识浅薄的普通人，这会就该被行秋唬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行秋是被各类想跟飞云商会牵线搭桥的投机分子纠缠多了么。温迪想。话术一套一套的。

可惜他虽然是投机分子，但的确有必须得委托给这位二公子的事。

行秋今天是逃不掉的。

香菱和重云都没有察觉到两个外表少年的老油条之间的博弈。重云还“啊”了一声：“对了香菱，我怎么没看到锅巴？他不是一直跟着你的。”

香菱：“我走的时候店里正忙，我爹忙不过来就留了锅巴一会，让他帮忙打下手——啊，锅巴来了。”

少女让开一条道。

温迪好奇地看向门口。他还没见过这位昔日追随老爷子的“炉灶之魔神”。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皮毛浅黄如同新生不久的熊崽子的……玩偶熊。

当然，准确来说，锅巴是介于熊崽子和玩偶熊之间的……玩偶崽子。毕竟他的肢体结构看着不像熊，但看起来也不大像玩偶。他有玩偶的精致，但比玩偶多了生灵独有的生气与活气。

熊崽子是个很柔软很可爱的熊崽子。他拥有一对小短手和一对小短腿，走路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像是蹒跚学步的幼童。

熊崽子怀里还抱着个桶。桶里装了些食材和调料。

好可爱。温迪想。他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

除了猫。

锅巴走到香菱面前，放下怀里的桶，仰头看向少女。精致的玩偶崽子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音节，温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青年的声音。

“好久没见过他了。”温迪听到钟离的轻声叹息，“虽然上一世才见过，但总觉得……我跟故人分离了很久。”

温迪偏头看向身侧，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工作做完了？”他问。

“做完了。”青年悠悠然，“需要处理的文书本来也不多。”

往生堂那点工作跟岩王帝君过去几千年内的工作量完全没有可比性。

温迪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玩偶崽子。

看了一会，他提出了疑问：

“马克修斯过去也是这个模样么。”

钟离：“嗯。这就是他的本相。”

温迪：“所以别人不会去摸他的头么。”

“会，不过他不介意。魔神战争以前他还总爱在傍晚时去凡人家中蹭饭，如果那家人有啼哭不止的婴童他还会用这副模样去哄孩子。”

……

香菱是在场唯一一个能听懂锅巴语言的人。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昔日的神明将她视作了眷属然后降下独一无二的赐福。

“你说你看到了熟悉的人？谁啊？”

“。”

“钟离客卿和那位……诶？客卿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抱歉抱歉，我真的没有留意到。”

香菱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

温迪腹诽，其实老爷子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没察觉到。这位走路行动都无声无息的，又天天开障眼法。

然后锅巴又回了个：“。”

温迪还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看向钟离，钟离也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听不懂。

香菱却是一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抱起了那个桶。“没事，你去吧，我先去厨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