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谋反,皇上应该找燕王才是,如何需要楚王进宫商议?”李左车将羽扇收住:“戚夫人先前不让楚王面圣,怕是亦想到了这层意思,楚王一走,这楚地的兵怕是保不住了。”
“那以先生之见,本王该如何?”
“不去。”李左车直接扔出两个字。
韩信不觉一笑:“先生是让韩信违抗圣旨?”
“怎么能违抗圣旨呢?”李左车故作正色道:“楚王身子抱恙,正在养病,不宜远征。”
“这话听着就假。”韩信随手翻阅着桌案上的兵书:“先生您说怎么就没有一本兵书能治人心病呢?”
“哼,治病那是大夫的事。”李左车白一眼韩信:“楚王还是先治自己吧?”
“什么意思?”
“楚王若是想去洛阳,老夫不拦着。但去了之后,楚地是否还姓韩,老夫可就不敢保证了。”
“先生如何以为韩信会奉旨去洛阳?”韩信挑眉道。
“就你那个死性子,老夫不用想都知道。”李左车鼻孔出气道:“你以为示弱皇上于一时,便能换来日后的复起?想都不用想,皇上不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韩信不语,良久:“皇上不是傻子,韩信装病不去,他便信了?”
“不信又能如何?”李左车看向韩信:“难不成出兵讨伐你?”
“那照先生的意思,前期的布局岂非白费,伐燕不成还火上浇油了?”
“谁说白费的?”李左车瞪一眼韩信:“不是还有那个戚夫人吗?伐燕是她提的,眼下皇上不走寻常路,自然得由她来摆平。”
韩信一怔,随即狐疑地看向李左车:“她能摆平?”
“你可别小瞧了她。”李左车抬眉一笑:“若是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楚王何须为她效力?”
韩信不语,对戚夫人,他始终很矛盾。
“怎么?”李左车斜眸瞧他一眼:“楚王舍不得?”
韩信一愣,随即拿起手边的兵书翻阅,似是漫不经心道:“先生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李左车说着看向窗外悠悠道:“这太阳啊,就得这么远远地瞧着,温暖。你若是走得太近了,烫伤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信心中微动,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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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县戚府,戚夫人刚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颁发了诏书,并且宣韩信入宫议事。
下诏士兵复员戚夫人能理解,与史实一致,只是宣韩信进宫一事,戚夫人有些狐疑,因为信笺上还提到了陈平,而这两项决议都是在陈平入宫面圣之后下达的。
戚夫人将手里的信笺放烛火上燃尽,看着跳跃的火苗,戚夫人陷入了沉思。
之前之所以让子腾带着书信入宫,一方面是向皇上陈述萧县截杀一事,禀明韩信救援有功,且衷心不二;第二便是试探皇上是否有心让韩信领兵,让韩信再表衷心,以此来缓和刘邦对韩信的猜忌。
果然,皇上直接拒绝了给韩信表现的机会。
但戚夫人忽略了一点,就是刘邦会找陈平献策,毕竟,当年“云梦泽之计”可是出于陈平之手。
戚夫人看着手中即将燃尽的信笺,自己尝试着改变历史的开端,想要先发制人,然而却忽略了随之而变的历史走向,只要刘邦心里的那根刺不消除,韩信做什么都是徒劳。
想到这里,戚夫人不觉皱眉,看来若想保住韩信,唯一的办法就是制衡了。
可是如何才能让刘邦感受到制衡的紧迫性呢?戚夫人想得入神,完全忘了自己在玩火,信笺燃尽的那一瞬,手指被烫到,戚夫人眉心微蹙,蓦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