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以身赎罪(2 / 2)

雪上情缘 旧时笔墨 3156 字 3个月前

来到凌霜老妪的住处,小若雪奔着蹦跳进去:“师祖婆婆,您这里好像也不冷呀。”小若雪之所以这么说,一来因为,她一路走来,运动之下,当然不冷;二来,雪山唯山巅雪未融化,半山腰处又能有多冷?三来,寒气仍在不断消散,比起小若雪上次和母亲冷素宜来,这里才显得更不冷了。

见到小若雪,凌霜老妪自然高兴,把手中暖炉给她,道:“小雪又来看我了,真是乖。”

“当然了,小雪想师祖婆婆呀。”撒完娇,小若雪故作神秘道:“不过,这次不是娘亲陪我来的哟。”说着,撩起门帘,急切对外面道:“师祖爷爷,快些进来。”

傲雪老人迟疑片刻,不得已还是得面对,走进小屋唤了一声:“师妹。”

看到曾经的师兄,凌霜老妪的气仍然未消:“哼,极沐寒的主人来我这小小寒舍,不嫌挤得慌么?”

一句话直噎得傲雪老人站立无处,他缓了缓心气,苦口婆心道:“师妹,事到如今,你我还要置气吗?”

“就算是置气,也是你自找的,我可没有觍着脸去城主府找你。”在冷战方面,女性往往比男性更能惩罚自己。

傲雪老人不想和师妹纠葛于此,便开门见山:“我这次找你,是想合我二人冰雪之力,重现冰天雪地的景象,还望师妹看在极地民众的份上,放下成见。”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此一句,凌霜老妪顿生不悦:“师兄的意思是,眼下的局面是我的错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中缘故你我都知道。”傲雪老人急忙否认。可男的一向理性,说完后,又忍不住加上一句:“况且,就算争出个结果,对眼前的形势又有什么帮助?”

师兄的说教之言,使凌霜老妪更感心气上涌:“傲雪门现在是极地之主,若是让人们知道你来找我商量,岂不是堕了傲雪门的威风!”

就这样说着说着,二人又争吵起来,不过争吵内容对于小若雪来说并不能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争吵之人,脸色并不能好。也正是因此,之前冷素宜带着小若雪来,冷素宜与凌霜老妪争吵下,小若雪才会以为师祖婆婆不待见她。争吵声中,小若雪蜷缩在小屋的小角落里愣愣看着,目光不住随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争吵转动。

其实,凌霜老妪只是不待见她的爱徒、她的师兄。而且这份不待见还是强装而出,她要的只是他们服软而已,总不能傲雪门既掌管了北地两城,却让一个独守小屋的人为由来已久的两门纷争负责吧。

傲雪老人也是性情中人,天之殇后,北地久处汤火之中,他对此早不忍见,才会借着小若雪的话茬来找凌霜老妪。此时,听了师妹几句负气之语,忽然间,既感愧对师妹,又感愧对城民,更感辜负冰雪门圣祖的临终嘱托,一时好觉生无可恋,竟一言不发地带着小若雪走了出去。

当晚,寒氏夫妇正等着为傲雪老人祝寿,可等来的却是一场大雪。小若雪见雪欣喜,手舞足蹈一阵后,心满意足道:“小雪终于看到雪花了,不知师祖爷爷会不会高兴呀。”

女儿的话一出口,寒氏夫妇才觉不对。就在这时,凌霜老妪也赶了过来:“姓寒的,你师父呢?”

小若雪抢先道:“师祖婆婆快看,极沐寒又银装素裹了,师祖爷爷没有骗小雪呢。”

凌霜老妪大吃一惊,暗道:“银装素裹?莫非是先置召唤语!”顿时魂飞九天,悲呼一声:“师兄!”急奔城堡上。

等他们冲进闭室,里面只剩一堆衣服。傲雪老人使出先置召唤语,用自己的命术换来这场大雪,使极沐寒的雪山终于重新冻结。

看到墙上的四字银霜:“以身赎罪”后,凌霜老妪只留下一句话:“天地间再不会有冰雪之力了。”从此再无所踪。

何晓冰想罢往事,不觉悲从中来,缓缓站了起来。

冷素宜见此,看向冷北穆,见他果然不理寒泉冽,只大模大样立在何晓冰身前,一个劲地腆着脸“晓冰、晓冰”地喊个不停,以为何晓冰是因此故,忙瞅了一眼弟弟,后者明明察觉到,却反而变本加厉。

何晓冰藏起心事,耸了耸肩:“师姐,我们不用管他。”

冷素宜笑道:“晓冰,你还是老样子。”

“师姐。”木瑾终于开口了。

“木瑾师妹。”何晓冰诡谲地笑看了木瑾一阵,却先不说,对冷素宜道:“师姐,极沐寒的那些天魔怎么样?”

冷素宜问:“天魔?你说的是那些恶人?”

寒氏兄弟也差不多叙完了旧,寒泉冽对身边的大哥道:“是,这些天魔是从另一方大千世界而来。”

寒泉凛道:“进去说吧。”众人进城主府,寒泉冽、何晓冰先将如何除掉四个天魔斥候细说了一番。当听到二人身中血毒,寒泉凛、冷素宜夫妇拔身而起,双双去看,关切细致看罢,道:“一年之内绝不可动用修为。”

寒泉冽点头:“嗯,我和师妹会小心在意的。”小心说的是自己小心,在意说的是在意何晓冰。又将天上所说有关天魔的事复述了一遍。

“那人是谁?怎会知道这些?”冷北穆很是留心在意,非关切北地乃至九牧之人,不能如此。

寒泉冽回道:“冷师弟,我们与那人有言在先,关于他的事,的确不能透露。”

“那如何能够轻信?”

陈灵玉懦懦道:“那人能帮助北地,应该不会是坏人吧。”说锝很是细声细语。

“师妹,你倒很是帮外人说话。”冷北穆所说外人,既是指天上,又是指傲雪门的两人。

冷素宜面现不悦:“梅花酿也堵不住你的嘴?”

寒泉冽倒要替冷北穆说话:“冷师弟言之有理,我和师妹也多次有这个疑惑,但现在,万分信任而无一分疑惑。”

寒泉凛对众人道:“二弟性格稳重,这一点大家应该清楚,若无十足的证据,他绝不会这般肯定。”

冷北穆回道:“寒师兄的话当然足以信任。”说罢,端起酒杯,再也无话可说。可他所说的“寒师兄”是指哪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何晓冰问:“城主,刚才你们是要去哪嘛?”

寒泉凛道:“我与素宜正要去冰目原。”

寒泉冽问:“这么说,极沐寒已依计而行?”何晓冰追问:“那结果如何?”

“当接到信后,我就传令下去,同时让小芳前去冰目原让你等待。可她走后的第二天,极沐寒四城门外的马匹都中血毒而死,包括极地八骏。”

冷素宜道:“那时,城主已知小芳不能及时传信,所幸你们没事。焦急等到昨夜,我们以四对四,才杀了两个恶人。正因为未能除恶务尽,才只有我和你师兄去冰目原。”

寒泉冽十分同意:“天魔残忍嗜杀,极沐寒不能无人坐镇。”才问:“那四个斥候衣着如何?”

陈灵玉道:“一个罩着宽大长袍,一个满头枯银发,一个嘴角上扬,另一个长着小孩脸。”

寒泉凛刚才已听知天魔同是斥候也有区别,当然知道二弟所问具体所指,补充道:“他们都穿血红衣,身前都镂空成单薄的‘人’字。”

“是属于血刻骨的血斥候。”

“是。他们的功法果真称得上‘蚀骨以罹’……”寒泉凛将昨夜所历细细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