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几日,时间来到昨日五更,梁城主正睡之际,忽听院内有人落下,起身去看,却见一个红衣人立在夜色。
来人率先开口:“梁城主睡得如此安稳,莫不是正在做位登人极、统领九牧的美梦?”
梁涓很容易就认出来人是谁,道:“你竟敢来我良穆都中,胆子不小。”
“梁城主与我也算旧交,故人来访,梁城主如此相对,岂是待客之道?”
“客人岂会从天而降?”
“若不如此,恐为人察觉,于梁城主名声不好。”
梁涓可不想让来人多做逗留,开门见山道:“辜斥候,大早来访,究竟有何贵干?”
“错,斥候只是我从前的身份,今日的我早已位列护法。”
“护法?”梁涓将古辛上下打量一番:“装束是有些不同。那就恭喜了。”
“哼哼,说来也巧,我来此,也正是为了恭喜梁城主。”
“老夫有何喜事?”
“冰目原的事想必梁城主早已知晓,料想,五门的人已在赶往冰目原的途中,若梁城主不去,岂不是又会惹人闲言闲语?以我之见,梁城主若能摒弃前嫌,亲自前去支援,四城的人也必会随之前往,届时四城五门必能同仇敌忾,重修旧好,而你也就顺理成章地号令四城五门。你也知道,荆棘真人无意于此,那个位置,非你莫属。”
“要真有那等好事,你会想到老夫?”
“怎会想不到呢?当日圣兽之事、极沐寒之事不就是你我合作的结果?”
“恐怕我前脚离开,后院就要失火,恕老夫不能答应。”
“我在你良穆都外徘徊许久,才等到此时独处的机会,若梁城主不肯答应,那我只能将往事在冰目原大肆宣扬一番。”
“你说的话谁会相信?”
“你当然可以这样想,也可以豪赌一回。明天太阳下山之际,我打算向北地的人讨些利息,好让他们知道,我从不食言。梁城主若不愿屈驾前往,说不定又会有人伤在我这蚀日吞月轮下。”说着,古辛举起蚀日吞月轮晃了晃,
梁涓眼中怒火灼动:“你当年就说是打伤他们夫妇。”
“哈哈,梁城主既然已知我这‘伤’人的意思,那我也就不用细细解释了。如果明日能看到你的身影,那我便送梁城主一个顺水人情,改日再与北地算这笔账。梁城主,三思一下?”
梁涓心道:“若我不去,不但会使冰雪门又增伤亡,而且往事也会公之于众,可若去,天魔定伏下暗处之箭……”
“梁城主,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家尊上之所以要让四城五门都前往冰目原,只是想聚四城五门于尘埃之中,好一网打尽而已。如果四城的人不去,无情魔域岂不是胜之不武?我家尊上可不愿落人闲言碎语。”
就这样,在古辛的威逼利诱之下,梁涓没了其他选择,只得答应:“好,我略作收拾,马上前往,希望你不要食言!”
“放心,我言出必行!”
梁涓久望脚下山丘后,黯然叹道:“一念之错,终身受制。”撤了土之力,走去众人身边。
此时此刻,四位门主正布镇魂阵法,陈灵玉、冷北穆正施养心召唤语,一同救治寒泉冽。可他们都是强弩之末,施展一回,收效甚微,平躺地上的寒泉冽毫无动静。
“我试试吧。”梁涓收回望向寒若雪的目光,主动开了口。
四位门主赶忙让开位置,梁涓盘膝而坐,运转土之力,纯正紫色由气海溢出,遍布周身,接着,他双臂带动双手交汇两圈,最终双掌遥对于胸前,只见掌心源源不断地生出土元素,褐黄之色流光婉转几回,变作灿然金色,他这才将手掌缓缓贴于大地,金色之芒慢慢散开,从地表汇集去寒泉冽身上,为他修复起全身创伤。
这样持续三刻后,寒泉冽喉头一动,吐出一大口淤血,复又昏迷过去。
四位门主大喜,赞道:“土之力恢复功法‘固本培元’果然名不虚传。”
木瑾谢道:“多谢梁城主。”
梁涓道:“应该的。木瑾城主放心去歇息吧。”
若雪道:“是啊师姑,你先去歇息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木瑾望去三丈外,那里的地上,躺着七个再也不能起来的傲雪门弟子,道:“我要送他们回家人身边。”
东方昭道:“木瑾城主,你去岂不更增伤心?”
冷北穆道:“交给我和灵玉吧。”说罢,问贺祝道:“他们的家人在哪?”
贺祝回道:“三人家在南霜,四人家在北冷。”
陈灵玉道:“贺祝,白芳,你们跟着冷师叔去南霜,白华、薛之慕,你们跟着我去北冷。”
众人送走他们,回返冰目原歇息。三更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