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建哥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宝珠披着。
健哥说,山城晚上冷,小姑娘身子弱,受不得凉。
李宝珠拢好这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又要哭了。
建哥老说自己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
可是什么都懂的读书人马学文,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
马学文老说她粗鲁。
好像她是铁打的、铜铸的,永远硬邦邦的。
时刻得像个土匪一样冲在前面。
而建哥,说她是个小姑娘。
他叹息道,宝珠,如宝如珠,你爸妈一定很疼爱你。
其实建哥是读到高中的,只不过后来退了学。
他从来不像马学文那样卖弄文采,却总能说出那些让人暖心的话。
自从爸妈去世后,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又有家人了。
宝珠上前一步,握住了建哥空落落的手。
牢牢牵着,十指相扣。
建哥诧异地看向她。
宝珠望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建哥,我喜欢你。”
像晨钟暮鼓惊起了飞鸟,像澎湃浪花激荡了海岸。
建哥心中听到了那个回荡的声音。
他激动的一把抓住宝珠的手,说道:“宝珠,我更喜欢你,我最喜欢你!我能抱抱你吗?”
宝珠点了头。
下一秒,建哥就夸张地举起宝珠,转圈圈。
街道上,回荡着建哥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宝珠说喜欢我了!”
“宝珠喜欢我!”
“哈哈哈哈!”
这男人怎么像喝醉了一样。
好丢脸!
好尴尬!
但是好开心。
李宝珠被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建哥举高高。
她惊慌的小脸通红,全是玫瑰花瓣一样迷人的羞涩。
在她反复捶打抗议后,建哥才肯把她放下来。
笑是会传染的,俩人望着彼此,笑个不停。
不出两天,建哥的兄弟们,都知道老大要结婚了。
他们的原话是:“老大到处嚷嚷,乐的像个二傻子。”
李宝珠有点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是二婚,一切从简就好。
建哥却不肯。
他什么都想给宝珠最好的,婚礼要风光大办,要热热闹闹的。
他说:“宝珠,你让让我,我三十岁才结婚,想热闹一下!”
宝珠含泪点头了。
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可是这男人想宣告天下,自己娶了最好的女人。
婚礼定在了三个月后,建哥忙个不停。
房子、家具、婚宴、俩人的新衣服、宝珠的金首饰。
李宝珠想起自己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是自己张罗的。
马学文连过来看看都嫌麻烦。
建哥说,现在人都流行买戒指,一人一个,是一对儿。
他还找老师傅打了金耳坠,装在红丝绒盒子里拿给宝珠看。
老师傅手艺很好,薄薄的叶子雕刻的好精致。
建哥轻手轻脚地帮宝珠试戴,还拿来镜子给她。
宝珠喃喃道:“好漂亮……”
建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对有点小,等明年赚了钱,给你添对儿新的。”
爱是常觉亏欠。
马学文是老觉得亏本。
李宝珠没想到,自己结婚当天,马学文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