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何洛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自己作为对手，展开一场灵魂层面的大决战。

你说这是叙事者的安排吧，但是让分身去探索狄拉克之海上方的微光区域是何洛自己做出的决定。

除非祂认为自己没有独立思想，连一言一行都在叙事者的操控之下。

若是如此，叙事者安排这个环节，是否有点多此一举？

而且意识体落入精神海洋，会受到群体意识的污染，导致灵魂沉沦，这一点何洛是有过体会的。

换言之，这一切都发生得合情合理，没有生硬安排的痕迹。

但是你要说叙事者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个结果未免也太过于巧合，这个局面也太过于戏剧性。

其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疑点。

何洛曾经不止一次把诸神的神魂丢进精神海洋里，目睹对方沉沦于海面之下，再也没有起来。

既然精神海洋对灵魂来说就是个有去无回的恐怖所在，祂的分身又是如何逆着正常逻辑，从海底下钻出来？

但是再反过来说，如果关于叙事的那套理论没有问题的话，叙事者也不是真正万能的。

叙事者的全知全能，仅限于其创造的叙事，并不能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更不能掌控整个精神世界。

既然疯狂乐园叙事已经被叙事者主动销毁，那就说明何洛已经事实上脱离了叙事者的控制。

否则叙事者要祂的命，只需要一个念头足矣，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除非，精神世界依然处于叙事者的掌控之下！

如果真是这样，何洛可以放弃挣扎了，没必要再被人当猴耍。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祂向叙事者提出质疑。

“如果你是为了表现你的控制力，以此来证明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那你直接弄死我好了！大可不必这么羞辱我。”

叙事者回答道：“你是我的叙事主角，我为你的强大感到骄傲，为什么要羞辱你呢？”

何洛闻言冷笑，“为我感到骄傲？那你为什么不肯放手，让我获得真正的自由？我看你就是心理扭曲，整天想要折磨我！”

叙事者辩解道：“没有的事！我是爱你的，怎么舍得折磨你？别说你是主角了，就是‘小米’和‘杨棍子’这样的配角，我也是很爱护的。”

何洛反问道：“真的没有折磨？开局就给我安排一个‘神的诅咒’，然后又是‘天生非酋’，这不是折磨是什么？”

叙事者沉默了一会儿，尴尬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偶尔会虐一下主角……不过你听我狡辩，逆境使人成长，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我给你安排的种种逆境！”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洛再去计较叙事者有没有虐主毫无意义。

祂更关心的还是眼下。

“说什么都没用，你给我解释解释，我的分身是如何穿过精神海洋来到海面上的！解释得通，你就是个合格的叙事者，否则你就是个不入流的扑街仔！”

何洛的话触碰到了叙事者的痛点，对方愤愤地反驳道：“你才是不入流的扑街仔！你全家都是！”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的身后，那些都是我这些年来创造的叙事！”

“有实体出版的，有获奖的，还有影视改编的！”

“在我所在的世界，我也是有粉丝信徒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