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穆家还算好的,家里的被子和衣服都填了羽绒进去,比起往年那是暖和了许多。
禄水镇的习俗是大年初一都吃素,穆父穆母在新年的一大早就起来将素菜煮好了由几个男人拿去祠堂拜神,女人们则是在家里做饭,新年是空暇的,不能扫地,不用干农活。
大年初一的早餐都是素菜,煮了一锅香芋干粥煮了白菜香菇木耳腐竹,都是些好寓意的素菜。
吃过早餐之后村里的孩子们就来串门了,他们会说几句大人教的吉祥话然后找主人家要红包或者糖果饼干,富余的人家通常都是给红包,穷一点的是抓一把糖果饼干。
这已经是很好的新年礼物了,孩子们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回糖,那是个精贵的东西。
穆大伯作为穆家大哥也是吃过新年第一餐就来了穆家给红包,几个小辈无论结婚与否都会给,然后就是穆父穆母去大伯家派红包,穆大和李荷花也一起去了,他们是新婚,也得郑重地给家里小辈红包。
穆二没跟着去大伯家,而是去了姨公那里。
穆家别的小辈通常在懂事之后都会躲着姨公,唯独穆二从始至终跟姨公亲近,姨公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也知道是新年了,他作为长辈得给红包了。
老头给了穆二一个大红包,里面是一块钱,那是姨公为数不多的积蓄,他没有挣钱的法子,一年到头只能攒下那么一点钱,如今给了穆二大半。
“今年该你结婚了,我给个红包你,你争取今年就结婚,明年我给你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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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公也不是天天都不清醒,偶尔的时候他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的。
穆二觉得鼻子有点酸,“您给了我红包,我都没什么给您的。”
老头拍了拍床上的被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被子暖和,衣服也暖和,珍珠是个好的,你要好好对人家。”
其实穆二很想将老头带回家里住,一起住一起吃喝,他愿意把他当自己亲爷爷孝顺的,可是老头不肯,家里父母也没那个想法,穆二强迫不了家里人,只能是自己对姨公上心点。
穆二平时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脆弱来,吸了吸鼻子说,“您早上都吃的什么?有没有做饭?您年纪大了,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只是一息的瞬间,姨公的眼睛又从清明走向浑浊,他脸上的笑容又变得不同,有点傻傻憨憨的。
“好好好。”
他的状态又开始不清醒了。
穆二脸上变得落寞,是他没能力,不能好好照顾姨公,他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姨公准备好柴和水,还有吃的。
初二那天早上穆家三父子起了个大早拜神,以前的女人除了嫁进来以及到老死仅两次能踏进祠堂,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是办正事,无论红白喜事女人们都能进了。
穆母带着儿媳和穆家父子三人去了拜神,村里还有文昌阁和土地庙,人们在过年的时候得先去拜了那两处才能去祠堂拜祖先。
陈珍珠被叫起来做饭,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在家忙活,伴随着连绵不绝的炮竹声,陈珍珠拿空间里的米和油出来做了饭菜,做好之后还放锅里温着,一会儿他们回来还得把肉重新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