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说什么？”
“潘大人高明。”
赵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干杯，干杯。”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皆是笑意满面，至于流民难民，谁管他们死活。
自古套路得人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南星觉得很不自在。
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陛下身上的煞气已经快要掩盖不住。
是的！
这几日尤为明显。
让他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他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样，哪怕是早年在南方处理清流党时也没有这样过……
赵南星能够理解。
不止是陛下，就是他都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自认自己涵养极好，可见了这般罪恶，再好的涵养都被抛之脑后……
近几日他们随着陛下微服私访，离开茂县继续前行，还去了一趟府城。
情况一如茂县所见那般，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烂！
烂透了！
人命如草芥真实的展现在眼前！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在元武盛世出现！
被遗落在角落的西北已成为最大的罪恶之地！
就是前朝大康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这背后的原因，正是因为元武盛世！
说起来很讽刺，可却无比真实。
这若是换到前朝大康，朝廷恐怕都不会赈济，也无力赈济。
就是因为朝廷有粮赈济，陛下仁慈爱民，才有了这般恶果！
天灾的背后是难以形容的人祸！
他们亲眼看到有差吏把一口口井填平。
是的！
其中不只有枯井，还能出水的好井！
是有人不愿意让这场天灾结束，甚至巴不得一直持续！
他们也亲眼见识到了什么是欺上瞒下！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没有细致的查证你根本就看不到实情！
爱民如子的官员，实则是最大的恶吏！
整个环境就是如此。
当浑浊成为常态清白就是一种罪过！
锦衣卫，御史言官即使过来也看不到实情。
更何况是远在上京，高居庙堂的陛下？
上通之路皆被阻断，欺上的手段高明至极。
若不是知晓内情，还真的能被轻易蒙骗。
走过了一段又回到了原始来的茂县，这是进潼州第一站。
来此，是等着平章关驻军到来，顺带也让他们看了一场大戏！
伙同县令为之售卖赈济粮的商会竟然成了义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搞了一个捐赠仪式。
还雇佣了一些难民当托，在仪式上哭天喊地感恩戴德。
套路是玩的真溜！
显然这种事情已不是第一次做。
不过日久了，也难欺骗到贫苦大众，搞这些有什么用？
见不到粮啊！
施粥间隔的日期越来越长，碗底也是越来清。
不是义商捐赠吗？
粮又到了哪里？
陛下积蓄的怒火越来越重，好在就要得到释放，调动的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