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将她作为一枚棋子安插在岑鸢身边,需要时再借钟家之女的身份威胁她做事之外,钟毓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钟延川将她视为棋子,岑鸢也另有所图。
钟毓心里十分清楚,不论自己投靠了谁,也不论最后谁输谁赢,她的这条小命随时都有可能在这场刀光剑影的博弈中灰飞烟灭。
权谋之下,无人能全身而退。
世人都说,如若不想被脏水湿了鞋袜,那就最好不要接近泥洼之地。
可自己早已作为棋子被迫卷入这片泥淖中,在设局之人未达目的,棋子怎会被允许中途退场。
倘若是棋子抛开执棋之人,重新另谋一条出路呢?
想到这里,钟毓的唇边不由得挂起一抹讽笑。
既然所有设局之人都将她当作棋子,那且看看,在这场波云诡谲的棋盘之上,赢面究竟在执子之人身上,还是在她这颗小小的——
棋子身上。
-
“他并未猜到陛下贬你流放的真正目的,只是连山深藏着他多年的祸心,得知你出现在这里后有些狗急跳墙罢了。”
祁临风瞥了一眼岑鸢,而后冷笑一声,“他知道你与陛下一直没有停止调查三年前的案子,怕你想借着章行舟的案子将功抵罪重回朝廷,便想在一切都还未水落石出之前,灭了你的口。”
“那他为何要派人来杀我?”
一道微微沙哑却仍不掩温婉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想开口说话的岑鸢动作一顿,然后偏头看向一旁坐着的钟毓。
其实他对于钟毓的突然出声丝毫不觉意外,因为他从大婚那日便知道,这位钟家二小姐从来都不会妥协于眼前的一切。
就算她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也不会安分等待尖刀落下。
身侧之人的一双眼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盯着祁临风,那张清丽的脸上神色平静又沉稳,丝毫不见方才马车上的失措与无助。
岑鸢看着她,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闪过方才下车时,那个将脸哭得通红的人紧紧缩在自己怀里时候的情形。
男人心中忽然凭空生出一股冲动,想扳过那人的脸,要她的视线里只有自己一人。
虽是这么想着,可岑鸢搭在腿上的手也只是略微动了动,而后再无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