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前脚出去,后脚就见卿云端着一盆清水步履匆匆进了屋。
“卿云,”岑鸢唤住她,“府中有长针吗?”
卿云闻言微微一愣,“长针?是那种缝被子的长针吗?”
“对。”岑鸢一点头,“你多拿几根过来,给夫人疗伤用。”
一听是钟毓疗伤要用,卿云顾不得多想,她下意识就将手中的水盆递给了岑鸢,然后转身跑出去。
“大人,您要人去寻桑皮线与长针是为作何?”
自从岑鸢命人去寻桑皮线时便十分疑惑的老大夫,在听到还需要长针之后,心中霎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岑鸢,“难道大人您要将那刀口如布一般缝起来?!”
岑鸢面色霜寒,闻言只匆匆点了头,而后便端着那盆热水绕过了屏风。
直到眼里再次出现那个躺在床上脆弱似一张薄纸的女子,他站在两步之遥的地方,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那双攥在盆边的手,骨节泛着白,细看之下竟微微发着抖。
“岑鸢,”钟毓听到声音,知道是他去而复返,“你听着——”
“若是寻到了桑皮线,立刻将线放在沸水上用热气熏蒸,”许是方才缓了几口气,钟毓此时气息虽弱,但丝毫不似方才那般喘息,“再将长针置于火上炙烤,待针尖泛红后将它弯成钩状,然后穿上熏好的桑皮线。”
“缝之前先用盐水洗净我腹上的伤口,嘶......”
岑鸢自从钟毓开口后就一直看着她,此刻见人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又紧紧闭上眼,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将盆放在一边,然后大步跨至床侧握住钟毓的手。
钟毓下意识用力掐着岑鸢紧握着自己的手,直到堪堪忍住了腹部剧烈的痛,方才重新开口说话:“岑鸢,习武之人向来手稳,我信不过别人,所以你来替我缝。”
“还有......还有麻沸散......”
“我知道。”岑鸢双目泛红,他打断钟毓不让她再说话,“你方才说的我都记住了,钟毓,省些力气,不要再说话了。”
钟毓得了话,终于放下心来。
不多时,岑二便将桑皮线寻了回来。
“连山人有个习俗,晒腊肉时捆肉的线要用桑皮线,所以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岑二将一卷细白柔软的线递给岑鸢,“可少主寻此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