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先否认了尚书,甚至在连哪个尚书都不知道时候就否认了。”
“所以王大人,我该说赞忠心护主?还是该笑你蠢得可怜?”
话音落下,一旁的岑鸢挑了挑眉,好似没有想到钟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钟毓没有扭头,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岑鸢此刻的表情。
她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王吉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殆尽:“如果那时你承认是有人逼你在峮州养兵,那太傅大人或许还会看在你治理峮州有功的份上饶你一命,可你没有这样做。”
“你否认了尚书,却间接留下了你养兵的事实。”
“神机妙算的王大人,”钟毓坐直了身子,“你说我猜的这些对,还是不对?”
早在钟毓提到皇帝的时候,瘫坐在地上的王吉安就已经面色煞白,背后的冷汗直淌。
他丝毫没有料到这位跟在太傅身边的女人会如此敏锐,在太傅言辞之间给自己设下陷阱的同时,一阵见血地揪出了因为他慌乱之间暴露出的把柄。
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不承认,他们谁能找得到那批兵藏在哪里?
王吉安忽然抬起因为被掐脖而变得通红的眼,用面上的小心翼翼掩盖住眸底的阴狠。
他看着座上的钟毓,声音是被冤枉的可怜,“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尚书是谁,我也不知道什么养兵之事。”
“我方才只是因为太害怕所以胡言乱语——”
没等到他的话说完。
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骤然打断了他的话。
王吉安感受到自己脸上缓缓划过一抹温热,他愣了愣,然后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摊开在眼前。
那是血。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四分五裂的白瓷碎片,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钟毓。
“你——”
“你太害怕?”
“你胡言乱语?”
钟毓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王吉安,“你有胆子做出逼迫百姓交公粮的事情,有胆子让手下的那群杂碎将他们赶出城。”
“你有胆子放任他们欺负一个刚死了孩子的母亲,甚至有胆子从城门口的那具尸体边走过都不问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