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气得苗春芳恨不得站起来跟她吵,奈何腿脚不利索,一只脚勉强把身体站起来,还没等迈开脚就摔在了沙发上,就连保姆小张想拉都拉不及,也幸亏沙发是个软的,才不至于摔出个好歹。
李延宁见状,也吓一跳,立马过来问:“没事吧?”
童妍和她爸妈也都一起看向了苗春芳,怕她又摔出个什么好歹。
苗春芳侧躺在了沙发上,她张嘴就开始喊,说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这话一出瞬间就让李延宁太阳穴突突地跳。
“需要送医院去吗?”李延宁将他妈扶着坐起来,在苗春芳又要开始继续喊的时候,他直接指着墙上的时钟,说,“蔡如馨是不是要来了?”
苗春芳不哭了,也不喊了,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李延宁,当着白岚和童成业的面,让李延宁给蔡如馨打电话,问问蔡如馨到哪了,能不能找到地方。
李延宁都气笑了,他没接电话,而是说:“她来看你,我给她打电话算什么,死乞白赖地要求别人来看你吗?”
他拒绝打电话。
苗春芳觉得也对,若是蔡如馨找不到地方,自然会联系她,她到时候让小宁出去接一下就好了。
“那,那不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在临市又没个照应,怕她找不到路嘛。”苗春芳勉强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但李延宁直接给她把台阶拆了,说:“我毕业后就来了临市,那个时候的我比蔡如馨都小,也没见你这么担心过我。”
苗春芳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想要白岚看笑话,冲李延宁道:“我怎么没担心你?我在家每天都担心得睡不着觉,天天做噩梦怕你在这里受欺负,你现在居然还觉得是我没有担心你,你良心安吗你!”
李延宁良心很安,除了昨晚宵夜的时候,他对苗春芳有些良心不安觉得自己不孝顺外,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成了他此刻良心很安的底气。
当然,他并不打算跟苗春芳去吵架,只说:“不舒服就说,我送你去医院。”
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苗春芳有些憋气,但想着蔡如馨要来了,她也不想人家一进门就看到一家子都在吵架。
白岚人在阳台,听着李家母子俩的对话,她突然问童妍:“那个蔡什么的是谁?”
“上次我们去医院时碰见的那个女生。”童妍说。
白岚立马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她皱眉:“什么情况?让人家登堂入室了?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对你有些恶语相向,而且现在你这个恶婆婆看起来很喜欢人家啊。”
白岚说着话时声音压得很低,童妍听出了妈妈的弦外之音,她说:“我打算见招拆招,李延宁说跟她不熟,怕我跟他妈起冲突,刚还想让我带着孩子出去,想着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她阴阳我,我没答应,我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就要这样,她到了你的地盘不还是任由你拿捏?本来我瞧着这个恶女人在这里是不打算多呆的,但现在我打算留下来,我也要会会这个女人。”
童妍闻声朝她妈笑了一下,她挽着白岚的手臂,三十多岁的人了,仍旧像是小时候那样,缠着妈妈的手臂甩动了几下,轻轻地撒娇。
童成业见两人赖在一起,也笑了笑,说:“不是来看你的花吗?连个芽都还没发呢。你这阳台封了玻璃,通风差了很多,浇水也太多了,这土都是湿的,夏天温度高,就是长了芽后边积水都会烂根的。”
“不会吧?这发芽阶段不就是要潮湿一点,水多一点吗?”童妍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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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芽阶段要温度要水汽,那你得给你的花盆罩一层保鲜膜,这样出芽快。”
“是吗?那我现在就弄。”童妍说着就去厨房拿保鲜膜了。
李延宁在厨房倒水。
见童妍进来,他赶紧将人拉到边上,小声地跟童妍商量:“妍妍,商量个事呗。”
“什么?”
“你也知道,你爸妈跟我妈不太合,在一起就吵架,一会儿我老家的邻居过来,要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又吵起来,不太好看。”
童妍看着李延宁,“所以呢?”
“我是这样想的,你最近不是想吃日料吗,沿港路那边的那家日料不错,正好你爸妈过来,你就带你爸妈还有垚垚淼淼一起去吃日料,你跟咱爸咱妈在一起也开心点。我妈这边,一会儿邻居来了,我就推我妈一起去小区外边的酒楼里点几个菜算了。你觉得怎么样?”
李延宁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减少吵架,让大家都能吃上一顿舒心的午饭,但童妍不这么想。
可能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一个邻居家的女孩恰巧在临市,又恰巧得知了苗春芳住院,在医院探望后又来家里探望,这让童妍有了一丝危机感。
这丝危机感不一定是她有多爱李延宁,亦或者是她有多割舍不下这段感情,是她作为这个家庭的主人之一,她的生活、她的家庭,包括她的身边人即将被抢走的一种被挑衅感,是她在抗衡苗春芳通过外人来对她施压的一种态度。
所以,即便她对李延宁的爱已经被生活消磨殆尽,但这段婚姻她暂时还没有打算结束,她不能容许有人能从外界去打破它。
不管是谁都不行!
“你妈现在对我的意见这么大,我要是再带着我爸妈和孩子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连你老家来的人都不招待一下,岂不是说我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吗?当然,只是一个你老家的邻居家小辈,不至于让我爸妈也留在这里,日料就让我爸妈带孩子去吃吧,招待客人这种事,我这个女主人还是得在家的。”童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微笑的,这抹微笑莫名的看得李延宁有些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