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只是衣裳中央多了一道赤红色的裂口,边缘不规则,隐约可闻到衣香之下掩饰着血腥味儿。

铃兰想到夏千寻除夕庆典的舞台,在整体青白两色的背景下,她却穿着石榴色长裙,破坏了整个舞台的和谐。

照理说夏千寻舞台经验丰富,不可能做出破坏舞台协调的事,这么看来,当日舞台背后发生了意外。

未得铃兰出声质问,夏千寻开了口:“这件衣裳是我的,我本该在除夕日穿着这件青色罗裙登台,奈何裙子破了。我背上的伤口又渗血,只得临时换成了红衣。我可不能让诸位乡亲父老看我的笑话。”

“伤口是邹季澄所为?”元邈令官差将搜证出的鞭子呈递过来。

作为证物的鞭子上同样沾染着血迹,有些血渍已经干涸变为深褐色,有些呈现殷红色,手柄处刻着“邹”字。

证据摆上眼前,夏千寻不作辩解,不愧是越州第一伶,转眼间泣涕涟涟。

夏千寻把过去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两人。

她生自乐坊,三岁习歌艺,十五六岁为邹季澄娶为新妇,此前并不知邹季澄来历,只知邹季澄在浙东带了个邹家班,专门唱参军戏。

夫唱妇随,夏千寻之后便加入了邹家班,成为参军戏头牌。

邹季澄娶她之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只要她应酬越州的官吏,利用色相为邹季澄在越州站稳脚跟、换取更大的利益。

至于那位小妾,与她的境地差不多,都是邹季澄行贿的工具。小妾生下的孩子,也并非赵憺忘的子嗣。

夏千寻说到这里,忽而笑了,“邹季澄供着这孩子,跟供着祖宗似的。那孩子的父亲可是越州刺史。”

小妾低下头,沉默不言,似乎是默认了夏千寻的说法。

夏千寻看着小妾,继续补充道:“原先我们还能忍。可邹季澄这些年吃了一种丹药,此后性情愈发暴虐,动不动就鞭笞我和她。”

“我倒是没受多少伤,颜色未衰,尚有利用价值。可她生产后身子恢复不当,刺史也对她失去兴致,导致邹季澄便把火撒在她身上,上次还差点失手要了她的性命。”

“别说了。”小妾抬起头,眼眶红如晚霞,哭成泪人,“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小妾拿帕子擦了擦,哽咽着:“我试图逃出去过,还到当地县衙报官。可县尉奉劝我,说‘跟着邹季澄吃香喝辣,你该安分点’,之后他们通知了邹季澄,将我抓回邹家戏楼。回去之后我便又被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