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卷第17章 一夜之雨
又是华灯初上时。
这个点了,童氏企业的员工们都已经下班。
偌大的公司,只剩下童宇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处理,他一般都愿意一个人在公司里多待一会。
童氏企业一般是不要求员工加班的,这是童宇一贯的做法。他从来都不认为肆无忌惮地压榨着员工们的生活时间就能给企业带来好的效益。员工是企业的宝,没有他们的积极和主动就没有企业的发展,而员工的效率,并非靠加班就能带动起来,反之,频繁的加班更会让员工心生怨恨,甚至人才流散,很不利于企业的良性运作。这道理,并不是很多人就懂,也许那些人也懂但就是无法做到,但童宇懂,他也一直这么去做。从平时员工们的工作状态上就能看出,他这么样做并非没有好的效果。
童宇又看了一遍这一周的营运状况和收支报表,写了一些笔记。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一个企业要在如林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走向辉煌,绝不是能够靠取巧而得到的。作为一个企业的头,你可以不去管下面具体的运作和日常管理,但企业的一些硬性数据你还是要做到心中有数。你该做什么,该放什么,该做就得认真坚持去做,该放就得彻底下放,如此才能提高一个企业的核心凝聚力而在良好发展的轨道上奔跑。不像有些企业的领导,想想也实在好笑,部门弄了一大堆,负责人也精挑细选到位了,可是,依旧隔三岔五地在部门之间指手画脚,你如此精力旺盛,那你还摆了那么多傀儡干什么,这样的企业,还能有什么潜力?
一会之后,童宇放下笔,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窗前。
透过那扇窗,这个城市的景况尽收眼底。夜幕已经降临,只见一片灯火,在夜色的衬托下十分亮丽。
他喜欢这个城市,更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也因此花了很大的代价从田螺世界租来一整层作为童氏企业的大本营。
应该说,他还是很有魄力的。其他像他这种规模的企业,很少有能够下得了这样的狠心的。也可以说他的眼光独到长远,看看现在田螺世界的状况,实在是人满为患,那些现在才想到要进驻进来的,拼了命都无法办到。
借着田螺世界的名气,童氏企业这几年来,在市场上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扶摇直上,带来的,是丰厚的回馈。虽然说,田螺世界每一次续签合同的时候对租金都做了适当的调整,但与童氏企业的发展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何况田螺世界也不是大张其口。不像某些出租方,形势一变,好似恨不得将你赶走一样,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不合理,也站不住脚。
看看天色渐晚,童宇拉上窗帘,轻轻地把门带上。
这是自己奋斗的地方啊!环顾安静的办公大厅,童宇每一次心情都很激动。一路打拼,有过艰难,有过激昂,但所幸取得了今天的成就。回忆往事,也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从田螺下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到哪里去,就一个人走出田螺世界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间又走到了那间他熟悉的咖啡屋,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
他算是这里的熟客了,虽然这个点店里比较忙,可老板还是很快地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了他的面前。
唉!喝下一口浓浓的咖啡,童宇不由叹了口气。他随手掏出支香
烟,拿火机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慢吞吞地吐出一团烟雾,与平日里的干净利索完全是两样。
没坐多久,他的手机响了。
“童总,我是晓茗……”
每当这个时候,正当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秘书林晓茗的声音就会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童宇之所以不厌烦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林晓茗和别的女人不同,她了解他,并不要求他什么或者要他负责什么,两人在一起,很自然,很欢快。童宇把烟掐灭,又喝了一口咖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顿时,那个火一般的身子在他脑海里浮现,缠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记得那是六月里的某一天,天气反复无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烈日炎炎,突然之间,日头躲进云层里,白云越积越厚,云色越来越黑,不一会,天地一片昏暗,接着就下起沥沥小雨来了。雨也似是愁闷了好久,竟然越下越大,冲走了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冲散了已积多日的灰尘。生意上碰到一些挫折,他心情沉重,就出来逛逛,以消心头的沉闷。刚在场地上跑了几圈发泄之后,正慢吞吞地往回走,不想,竟下起了如此漂泊的大雨来。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雨下地却还在兴头上。
他看不远处有一间咖啡屋,冒雨冲了进去。
大概是由于下雨的缘故,此时人很多。
老板带着他来到一个靠角落的地方,这里还有一个位置,可是另一边却已有人了,是位女子。
坐定后,他忍不住打量起对面的女人,看她一脸忧郁的神情,敢情和他一样碰上了一些困扰,只见她正狠狠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杯里浓浓的咖啡,喝一口怔一会,接着又喝了一口,好像不是在喝咖啡,更像在专心做着某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有时竟也被咖啡呛得咳起嗽来。
自始至终,她并不往他这边望上一眼。
唉!他叹了口气,谁知对面的女人此时也唉叹了一声。
他怔了怔,不禁望向她,她也望了他一眼。两个人就这样望着,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语言。
一会,又各自喝起咖啡来。
天渐渐晚了,雨还没有停,可是人却越来越少了。
终于到咖啡屋打烊的时候了。
站在门口,望着重重的雨雾,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是女人的声音。
他本想拒绝,可是脚步却不由得跟了上去,躲进那片晴空里。
他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因此近有大半个身子还在雨雾里,她大概发觉了,把伞往他这边靠了靠,人也跟着上来了,他又往雨雾里挪了挪。
女人有点生气了,说:“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他一时尴尬起来想想自己也真太小气了,定了定神,接过她手中的伞,为她撑起晴空来。
可是,女人却又往雨雾中挪了挪。
他一怔。
女人似有点埋怨,说:“你不是怕我靠得太近了吗?”
他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