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父兄倒下了,她,还有她的亲人将何去何从?更别说报仇一事了。
白飞说完那句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岳安娘。他来迟了一步,岳安娘的妹妹化血而去,就算他拥有着法王境的修为,也无法救下她,更何况,这本是菲儿的安排,他也只有将赞赏和同情掩埋。
岳安娘看了白飞许久,突然福至心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母亲和弟弟们……”岳安娘放心不小。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白飞就免除了岳安娘的后顾之忧。
经白飞施为,一把长枪若隐若现地飘荡在岳府上空,它,可以保岳府三十年平安。三十年后,这把长枪会在岳安娘四个弟弟中自动择主,至于会选择谁,就完全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到时候,一枪在手,所向披靡。
白飞还给他们留了一本枪法秘笈,只要好心研习,岳府的荣光将在他们手上再度得到发扬和壮大。
最后,岳安娘才和母亲和四个弟弟泪别,跟随白飞远去。
大宋朝堂。
宋高宗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他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只是,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快马来报,说秦府命案,秦大人今日养病在床,就在刚才,他突然一声大吼,跌下床来,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当太医赶至府上时,他已经没了气息。
快马再报,说开封金兵营地,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狂风过后,营地中数万金朝将士莫名其妙地就此失踪不见,连营地也沦为了一片废墟。
宋高宗和满朝文武皆惊!
突有歌声传来,这歌声,仿佛是从渺渺虚空中穿透而来,钻入宋高宗和满朝文武的耳中,敲打在他们的心尖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空山幽幽,溪水潺潺。
溪边上,一位女子刚耍完枪棒,此时,枪棒被放在一边,她正迎风而立,任由山风吹拂起片片凉意。
近得前来,就能瞧见这位女子的长相,当会让你大吃一惊。
用什么来形容她呢?
“极丑无双!”
对,就是这四个字。
但见她:额头、双眼均下凹显得黯淡发干,上下比例失调,而且骨架很大,非常粗壮,像男人一样,鼻子朝天,脖子肥粗,有喉结,头发又稀疏,皮肤黑如漆。更要命地,她还穿着一身漆黑的粗布衣裳,就连鞋子也是黑的。
这样丑陋的女子,白飞还从未曾见过。不过,他却没有半点嗤笑之意,只因为,从对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色中,他能比普通人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谁?”
丑陋女子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迅速拾起枪棒,肃然戒备。
白飞现身,白衣飘飘,潇洒从容。丑陋女子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白飞静静地瞧着她好一会,微微一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丑陋女子微微垂下枪棒,潜意识中,她觉得眼前之人举手间就能击败自己,单从先前那股莫名的压力上看,就能知道这一点,因此,她也不想再作无谓的防备。尤其是见到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被吓到,顿时就对他有了好感。
定了定神,她回答道:“钟离春,你呢?”
她回答地很直接,反问地也很直接,不过,长相虽然丑陋,但她这一开口,声音却异常地好听,让人不禁遗憾,为何上天如此不公,竟然将这样的两个极端安排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白飞。”
一阵沉默之后,白飞突然开口问道:“钟姑娘,你有什么梦想?”
钟离春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已经完全放弃了戒备,抬手将几缕散发往后撩了撩,对着青山缓缓地呼吸了几下,随后,她再次面对白飞,轻轻开口道:“我的梦想……”
“赵军占我鄄邑,大王却像不知道一样,整日里沉迷酒色,更有佞臣当道,无盐邑早晚不保。我想去见大王,以死劝谏,让他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进直言、选兵马、实府库,让齐国大治,让民众安康。”
“不过,此去都城路途遥远,白公子,你是来帮我的吗?”钟离春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竟带有一丝期待。
白飞摇了摇头,毫不客气道:“你一个女子,不爱针线,喜耍枪棒,且热衷政治,加上又是如此长相,你真的以为你们的大王会听得进去吗?即便听进去了,你的人生,你的爱情,何处是归宿?”
“白公子,没想到你也看不起我们女子?”钟离春有些不悦。
“不,事实上,我是敬佩有之。只是,你一个弱女子,犯不着如此展露风头,光芒背后,你将承受多么沉重的委屈,我是为你不值。”
“不,只要能让民众享受到安康的生活,即便是没了性命,我也无怨无悔。”钟离春神色稍缓,语气坚决。
“世人皆同,好色者众,好德者寡,你福慧双全,本该有更加精彩的人生!”白飞叹了一口气,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还不愿意以真面目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