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用一种阴柔黏腻的视线去缠绕它看中的猎物。

而褚彦，从不做猎物。

垂眸假装没有发现隐蔽处的异常，褚彦继续往前走，石板路两旁的松树似乎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棵棵长得粗壮弯曲，宛如老态龙钟的老人，茂盛的树冠从旁边伸到道路的上方，遮住头顶的光，整个下山小道静谧又阴凉。

一阵风吹过，树冠微微摇晃发出唰唰声。

风青阳从一棵古松树干后方现身，他抬眼看向前方，原本跟着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视线范围内空荡荡的。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冷冽如霜的声音从风青阳的身后传来。明明过去了那么久，但是风青阳依旧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每日每夜都听见。

身后褚彦靠得很近，近到身上那股淡到极致的冷香也传到了风青阳的鼻子里，然后风青阳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钝物正抵着他的腰窝。

风青阳知道这是什么，是褚彦的梵音琴。他正用梵音琴威胁自己，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压迫感十足。

“风青阳。”声音冷的要死，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怎么在这里？”

风青阳缓缓扭头，看向眼中正冒火的褚彦，伸出自己手慢吞吞地摘下扣在脸上的面具，随手挂在腰间，露出了那张褚彦梦魇过很多次的美艳非凡娇弱脸。

一双桃花眼依旧是湿漉漉，宛如一触即碎的琉璃珠，和刚开始看见他时的形象一样，只不过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宽大的镶边红纹玄衣，皮肤透白，眼尾却染了点红晕，唇色是血一样的鲜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既端庄又放浪。

他伸出双手环住了褚彦瘦削纤细的腰，将自己与褚彦贴得很近，近到就连呼出的暧昧气息都尽数落在了褚彦的唇上，似乎下一秒这人就要吻上来，“褚彦，我好想你。”

褚彦气得脑子发懵，直接用梵音琴将他用力杵开，面上绯红，嗔怒道：“孽徒，谁准你不叫本尊师尊，直呼名讳的！”

意料之中的被褚彦推开，风青阳稍微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裳，以一种懒洋洋的步子温吞地朝褚彦走两步，在褚彦戒备的后退中停下，风青阳伸手扶住旁边的松树，看着褚彦笑。

风青阳的笑和温苘礼不一样，跟越长卿也不一样。温苘礼的笑容温柔而克制，给人的感觉像水，越长卿的笑则是单纯、豁达，傻兮兮的感觉让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而风青阳不同，他的一颦一笑总是能自带万种风情，视线黏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就这么看着看褚彦，什么都没做。

但是，褚彦就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了。